舒是他母親的姓氏。
每換一任老師,他都要解釋一遍,但他就是執拗地不肯用林雋這個名字。
后來終于成年,讀大學時戶口遷移,他連帶著名字也一起改了。
厲璟源猜到他改姓氏原因,并沒有多問,而是趁著等燈的時間,伸手安撫地捏了捏他耳垂兒“舒字很好聽,以后我們的孩子跟你的姓氏,可以取個很好聽的名字。”
舒雋笑笑,轉頭看向他“這周末和我一起去公墓吧,我想帶你去見見我母親。”
“好。”
周末一早,舒雋和厲璟源帶著林漾一起出發去城郊公墓。
林漾十一歲,舒奕秋去世十一年了。
從前都是舒雋自己一個人來掃墓祭奠,但今天他不再是孤單的一個人。
舒雋懷里抱著一大束白菊,厲璟源提著其他掃墓用品走在他身側,林漾人小腿短,落在他們身后兩步遠的位置。
舒雋停在山腰的一座墓碑前,厲璟源和林漾也跟著停下腳步,墓碑上有舒奕秋的名字和照片。
照片里的女人很年輕,眉眼溫和,微微勾著唇角,笑得很溫柔。
舒奕秋去世時也不過才三十五歲而已。
林漾是第一次來到母親墓前,看著上面的照片愣愣地出神。
過了好一會兒,他不說也不動,舒雋矮身蹲在他身旁叫他“小漾。”
林漾吸了吸鼻子,轉過
頭看舒雋時眼圈紅得像小兔子“哥,你說媽媽她會認得我嗎”
舒雋點了點頭,心疼地把林漾攬進懷里,溫柔卻很堅定的回答會的,媽媽她會認得你。”
林漾把頭搭在舒雋地肩膀上,側頭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小聲的開口“媽媽,我以后可以和哥哥一起生活了,我也會保護哥哥的。”
舒雋鼻尖有些發酸,用手摁住自己的眉心,將涌到眼圈的淚意壓了回去,拍拍林漾的后背,然后站起身,挽住厲璟源的胳膊,鄭重地做著介紹“媽,這是厲璟源,我的aha,我們結婚了。”
山間絲絲縷縷的春風拂過舒雋鬢角和臉龐,他把它當成了母親的回應。
厲璟源握住舒雋的手,向著墓碑鞠躬,望著照片上女人的眼睛承諾“您放心,我以后會照顧好雋雋的。”
清掃祭奠過后,舒雋讓厲璟源帶著林漾先下山。
一人走遠,舒雋彎腰蹲在墓碑前,把剛剛已經擦干凈地墓碑又仔細的擦拭了一遍,一邊擦一邊小聲叨念“媽,小漾的撫養權我已經拿回來了,我把他送去國外讀書了。
我問過他要不要轉回國內,他拒絕了,他說很喜歡現在的學校”關于林漾舒雋絮絮叨叨說了很多。
雖然沒有一句回應,但他一點也不介意,依舊說得很起勁兒。
關于林漾的都說完了,他才轉回到自己“媽,我結婚了,結婚對象你剛剛看到了。
他很帥是吧人也特別好,我很喜歡他,非常喜歡。”
擦拭完墓碑,舒雋又把周圍被風刮來的枯葉清理干凈,低著頭撿拾了很久,才又開口“媽,還有一件事。”
他停下動作,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源哥幫我把林博仁和沈萍趕走了,可能是顧慮我和林博仁的血緣關系,他只是把他們趕走了。”
舒雋把枯葉裝進垃圾袋里“但是我不甘心他們就這么走了,我把林博仁和沈萍的犯罪證據都交給警察了,那些證據足夠送他們去見你了。”
墓地打掃干凈,舒雋把帶來的白菊花擺正放好,隨后對著母親道別,沿著厲璟源和林漾剛剛離開的方向緩緩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