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不出三年,朝廷必當面臨候補官員“冗濫”的局面。
“官制改革迫在眉睫。”無論劉隆還是鄧綏,心中都涌現出急切來。
若這批歲科舉子沒有安排好,只怕時人輕視,說不得是改革幾年,歸來仍是從前。
明算科錄取的人數少,倒不是故意壓制人數,而是報考的人少,考過的人也少。
最后一場考試是武舉,張榜錄取一百零七人。
所有的考試在三月下旬落下帷幕,落第的考生歸家或留在京師,取中的考生留在京師,等待朝廷安排。
孝廉入了郎署,明經明法明算進了新設的翰林院等待任命,武舉進士按照慣例分流。
大約半年至一年時間,這些人會被安排到朝中各部或者地方為官作吏。
今年的雨水特別多,從三月就開始下,著實惱人。
劉隆從新年開始就不上學,主要精力投到政務之上。他原本要在德陽殿處理,但是現在朝政大權在母后手中,不如直接來崇德殿便宜。
這樣既能時刻了解情況,又能時不時歇息偷懶。因而劉隆沒有看大臣上給他的奏表,反而看起上奏到母后這里的奏表。
鄧綏念皇帝是一國之主,說了一次要他回德陽殿批閱奏表,不過劉隆振振有詞反駁說,在母后這里也是一樣,而且效率更高呢。
鄧綏早已習慣皇帝在身邊處理奏表,聞言作罷,將其留在身邊用心教導。或許是有人頂著國事,劉隆并不是那么上進。
鄧綏嘆了一聲,她事情繁忙,很多時候就隨劉隆去了。劉隆的日子過得更加滋潤了。
外面風雨如晦,內室恍若黑夜降臨,早已點起了蠟燭。
劉隆走到窗戶邊,往外面看,只見雨落如珠,一片昏黃模糊。
“這雨隔幾天就下煩死個人,怎么不和去年均一下。”劉隆郁悶道,去年四五月雨水極少,甚至發生了旱災。
一道霹靂下來,照亮天空。劉隆
看見游廊上一小寺人懷里揣著東西而來,心頓時提起來。
“啟稟陛下圣上,敦煌太守急報”小寺人渾身濕透,水珠滴在席上,但他此時一臉焦急,絲毫沒有注意到這些。
“快拿來”鄧綏眉頭一凝,心中泛起不妙。大漢在延平二年放棄西域后,最西的郡國就是敦煌。
敦煌太守急報,定是西域生變。
但現在大漢府帑空乏,西羌初服,鄧綏在處理西疆之事一直如履薄冰,而且她這兩年沒有開戰的打算。
鄧綏的手攥住奏表封面然后打開,果然敦煌與北匈奴及西域諸國發生了一場戰斗。
兵戈再起。
大漢勢力從西域退去,北匈奴立馬填充上,役屬西域諸國,并且與西域諸國連兵經常劫掠河西,百姓深受其害。
敦煌郡太守曹宗深以為患,去年春天,派長史索班率領千余人在伊吾屯田,招撫諸國。
車師前王和鄯善王知道后,不堪忍受北匈奴的奴役,時隔十四年,重新歸漢。
十四年間,與大漢親厚的龜茲王白霸不在人間,龜茲重立新王白英。
母為漢女的鄯善王尤還還在,聽聞漢郡太守有意向西經略,與車師前王一起率國歸來。
然而,今春三月,北匈奴聯合車師后王攻打伊吾,殺死了后部司馬與敦煌長史索班等人,又擊走車師前王,圍攻鄯善。鄯善困窘,派人向敦煌太守求援。1
曹宗聞言大怒,發誓報仇雪恨,命人召來軍司馬班勇并朝廷派來的武舉進士商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