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融老臉一紅,道“滾滾滾,你測量地震的機器做好了嗎明年什么時候有日食許給太醫令的器械什么時候能做好給宮人上課了嗎關于天文算數的書籍編好了嗎什么都沒做好,在這里說什么風涼話”
“馬師傅這一招反客為主用得極為巧妙。”張衡又笑。
東觀校書郎極多,而許慎、張衡、馬融二者為帝師,身份與旁人不同,在一間內室辦公,此時室內并無他人。
“馬師傅出了什么事讓我也聽一聽。”許慎興致勃勃道。
看許慎那表情,將“聽一聽”換成“樂一樂”更恰當。
張衡繪聲繪色講與許慎,許慎聽完伏案大笑,精神為之一震。
馬融伸出手指點人,道“我現在依然堅持我的想法,哼,你們一個個”
許慎戰術后仰“我專精小學,研究文字訓詁與音韻。我好像聽馬師傅說過,小學是經學的附庸,這個我一附庸焉能上案”
手指移向張衡,張衡也戰術后仰道“世人沒把我當成雜家或墨家已是萬幸,這個恕我無能無力。”
說完,張衡又與許慎笑起來,氣得馬融擼起袖子要打人。
許慎忙勸道“馬兄息怒息怒,圣上所言并無道理,只不過你們理念不同而已。”
張衡也道“我聽人說,圣上已經下令不要外傳。”
馬融這才神色稍緩,輕哼一聲,抬起下巴道“圣上說我之才當為往圣繼絕學。”
許慎與張衡對視一眼,面上掛笑,恭喜馬融。實際上,劉隆曾嘆許慎不斷精研可為“字圣”,而張衡再有進益堪為“科圣”。
劉隆當初任命耿小鸞為西華侯時,抱著一些小心思。然而,沒想到余波這么大,不僅馬融借著講課上諫,連重量級的朝臣也連上幾封奏表。
這后勁兒也忒大了。
劉隆雖不是什么圣人,但他對欺負孤兒寡母的事情感同身受。哦,對了,他與母后本來就是一對孤兒寡母。
劉隆看完司空李郃的奏表,揉揉眉頭,總結下來就是一句話皇帝你怎么了,要是被皇太后脅迫,就眨眨眼睛,我們為你沖鋒陷陣。
鄧綏問他“你怎么看李公所奏之事”
鄧綏為這家伙背了黑鍋,不知背后有多少人罵她不僅自己牝雞司晨,還讓其他婦人牝雞司晨。她心中著實郁悶與不樂。
劉隆打個哈哈道“他年紀大了,不懂年輕人想起什么。”
鄧綏淡淡道“李公年老昏聵,不如罷免。”
劉隆一愣,想起李郃多次上書指責朝政得失,沉吟道“他雖老,但多次上書言事可為銅鑒,正朝政得失。”
“母后常言,兼聽則明,偏聽則暗。李公老者老矣,但忠勇尚在。”劉隆道。
鄧綏聞言,思索道“既如此,李公老矣,不要用俗事煩他。司徒劉凱常生病,讓他回去榮養,擢太常楊震為司李郃忠勇改為司徒,太常楊震為司空。”
劉隆點頭道“母后英明,我聽母后的。”
鄧綏聞言笑起來,對他道“隆兒長大了。”劉隆撓頭只裝作傻笑。
若說常生病的二公非太尉馬英莫屬,冬日幾乎都告假在家養病。
劉凱也是上書常言事的人之一。
不過,鄧綏沒有一味地選擇依附她的勢力,倒是擢拔不少才干能力都不錯的人置于高位。
冬日里,劉隆迎來了自己的生日,過了今日他正是成為十五周歲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