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騭一大早起來,天還未亮就侯在宮門外,宮門一開就立馬進來了。
哪里來得及吃早飯,只是來的時候喝了一碗溫熱的粥羹罷了。
陸離見他遲疑,笑道“大郎君既然沒用,就陪陛下一起用些,有你在陛下也能多用些。”
鄧騭躊躇一下,才道“好。”陸離憔悴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又讓人取一些飯菜過來。
兄妹二人久違地坐在一起吃飯,靜謐而溫馨。鄧綏恍然有一種回到年少的感覺,無憂無慮,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然而,當她轉頭看向鄧騭時,只見他頭發灰白,眼角額頭都布著皺紋,不復年輕時的俊雅瀟灑。
“大兄年紀也大了。”鄧綏感慨出聲道。
鄧騭回道“我已到知天命之年,自然要老了。陛下比我年少十多歲,往后的日子還長著呢。”
鄧綏只是笑笑,沒有回話。宮女布好飯菜,鄧綏邀請大兄吃起飯。
這次不用陸離的勸慰,皇太后就用了不少飯菜。
吃完飯,鄧騭又告訴圣上讓他權代虎賁中郎將一職,鄧綏笑起來“隆兒總是這么為人著想。”
鄧騭聽到
這話,也跟著露出一絲笑意,道“圣上對陛下上心,還望陛下能早日康復呢。”
鄧綏搖頭道“天命豈是人力可為”
鄧騭見狀,搜腸刮肚地找些幼年趣事或家中趣事說與妹妹,一時間倒也融洽,鄧綏的精神都好上幾分。
兩刻鐘后,太醫令親自送來一碗苦澀的藥,道“這藥中放了些安神的藥材,喝完陛下就去睡覺。”
鄧綏頷首接過藥,一飲而盡,喝完用帕子捂嘴,以防吐出。陸離趕緊送上水,鄧綏清口睡下,鄧騭則回到虎賁衛的署衙候著。
各部落的人陸續回去,考試的舉子絡繹不絕地往京師趕來。
從年末到春上,雒陽都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劉隆與大臣除了商議科考的事情,還有去年考中的明經明法明算等人的安置問題。
如果考試之前,這些人得不到安置,只怕來年無人對科考感興趣了。
鄧綏去年安排這些人去各部實習,現在各部根據其表現擇優推薦了一些人。
這些人須在考試之前安置好,這樣就可以借著來自五湖四海的考生的口,將考明經明法明算的好處宣揚天下,激勵后來者。
但現在母后病重,劉隆不好煩擾,只能自己頂上,留下各部的資料,又選了幾位朝臣與自己一同“面試”這些人。
這些人要去的地方和職位在年初已被母后命女史準備好了。
孝廉還是按照以往的路徑走,這次考核的是明經明法明算。這些人接到通知,次日一早依次覲見皇帝。
劉隆處置好這些,就回到后殿,探望母后。不料,她在睡覺,劉隆又回到前殿處理政務。
晚上,鄧綏醒來,體溫果然降了一些。眾人欣喜若狂,劉隆又見母后與之前病中差不多的飯量,笑道“這藥或許對母后沒有副作用呢。”
眾人狂喜,以為皇太后的病情兩日后就好了。結果深夜,鄧綏就惡心嘔吐,身上起了大片紅疹。
陸離無法,只得叫來太醫令與女醫診治。
劉隆讓宮人時刻留意崇德殿的情況,聽到有人深夜敲門稟告,他急忙穿上衣服趕過來。
陸離急得直掉眼淚,六神無主。劉隆帶人匆匆趕過來,聽完曹豐生與馬秋練轉述鄧綏的病情后,焦急地侯在外面。
崇德殿的日常事務一向是陸離處理,但陸離近日忙于照顧皇太后,將事務暫托給曹馬二人照看。
曹馬二人這些日子除了輔助皇帝處理政務,又看管著崇德殿的事情,憔悴了不少,尤其是年近花甲的曹豐生。劉隆心中感念曹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