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初三,中考前,在我家停電的那個晚上直到現在。”
他刻意省略中間那一部分,把進度條拖到最后。
“發現了嗎周雨晚,我們明明知道男女有別,知道要避嫌,卻還是通過對方,幾乎解鎖并實現了對異性生理方面的好奇與探索,我們是同伴,也是對方的實驗對象。”
“所以,”他拇指摩挲她手腕內側的皮膚,“當你說,如果要尋刺激,會優先考慮我的時候,我并不覺得有多意外。”
是同伴,也是對方的實驗對象。
在過去那么多事件的鋪墊下,周雨晚被這一句折服。
她敢說,目前為止,在這世界上,除了他們各自,大概沒有誰能比他們更了解對方,也沒有誰能比他們陪伴對方的時間更長。
她看著他,看了挺久,乃至目光有點渙散。
突然想到,狼人殺這款游戲發展至今,衍生出諸多版本和角色。
其中一個叫魅魔,偽裝成狼人的第三方陣營,可選一名好人結成情侶。每晚殺人后,情侶將互相交流信息,兩人共同屠城則獲勝,若其中一人死亡,則另一人殉情。1
如果她是狼人,如果他是好人,如果有選擇,她一定毫不猶豫地選擇和他結盟。
他們或許會是最有默契的那一對。
周雨晚在心里盤算著,等他冷靜下來了,她也做出了決定
“你總說,要我搬你公寓那邊住,可你公寓只有一張床。”
“搬一張新床進屋,會很麻煩”
“”有錢能使鬼推磨,的確不麻煩。
商渡“不是說我逼良為娼怎么又突然提這事。”
周雨晚摸了下鼻尖,“想向年級第一看齊。”
商渡審視她一陣,她覺得他可能也有自己的思量。
“愿賭服輸”
“心悅誠服。”
她承認這一局是他暫時領先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剩下的時間,沒人再糾結要不要去上晚自習。
商渡打電話幫兩人請了假,然后,叫車,先是去酒店,搬出她的行李,再是回名雅豪園,拿上她想帶的東西。
她家仍舊斷水斷電,仿佛末日降臨。
商渡用手機開電筒打光,四處掃射一圈,聽她說了大致情況,皮笑肉不笑
“還以為你真那么能耐,可以幾天幾夜,沒水沒電,什么都不管不顧地裝死過日子。”
“”周雨晚一腳踹向他小腿。
他機敏躲開,“別以為我不知道,剛開始那晚,是你先關電閘,嫌我吵著你了。”
“如果有一天,我命不久矣,一定要先解決掉你。”周雨晚說,“殺、人、滅、口。”
關于她,他知道的實在太多了。
她房間很大,當博主這兩年,日積月累,存下不少東西。
各式各樣的衣服、飾品、包包和道具。
有特別喜歡,出現頻率比較高的;也有只用過一兩次,拍完照就丟一邊的;還有測評翻車,堆在角落積灰的。
她摸黑收拾東西的空當,商渡打電話叫人給他公寓收拾出一間客房。
東西實在太多,周雨晚自暴自棄,干脆只帶上一些常用物品,捎走她睡覺必備的長條形抱枕,就這么跟著他走了。
夜雨已經停了,地面積水倒映斑駁燈光,雨珠壓著葉片下垂,滴落,在水洼濺起圈圈漣漪。
不消片刻,車門“砰”一聲關上,車輪滾動,碾過水洼,帶起更大的水花和漣漪。
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他公寓,卻是第一次往門鎖里錄入她指紋。
這扇門,只有他和她能開。
屬于他們的小世界。
大腦突然蹦出這個荒誕古怪的想法。
周雨晚啞然失笑。
商渡叫來的人速度挺快,他們到的時候,主臥隔壁的客臥已經準備就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