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秒的思考時間,她豁然開朗,想著不看白不看,又要把臉轉回來。
“砰”浴室門在她眼前關上。
周雨晚“”
到底是誰玩不起。
早餐是在他家那輛黑色阿爾法上解決的。
一個三明治和一杯牛奶下肚,又是坐在那么寬敞舒服的太空椅上,一道完形填空才做一半,周雨晚就忍不住哈欠連天。
瞄一眼商渡,他隨手拿了車內的一份報紙在看,純英文的,密密麻麻一片,她瞇起眼,感覺更困了。
后面是一路睡到學校的。
商渡竟沒把她叫起來,挺難得。
下車前,周雨晚又耍起磨磨蹭蹭的那套小伎倆,先是拿過包放在腿上,給水筆合上筆蓋,放包里,再來收拾習題冊。
這會兒天色已經大亮,晨光燦爛。
車外是熙來攘往的行人車流,說話聲和引擎聲都在響,喧囂熱鬧。
鳥鳴啁啾,振翅掠過蔥綠梢頭。
學生們穿著鵬里私高的校供服,成群,說說笑笑地進入校園,一如既往地在這座校園書寫屬于他們的青春。
一切都好似與往常無異。
知道她在拖延時間,商渡沒催促。
直到周雨晚收拾完包了,她出聲“來都來了,要不再去上一天課”
“走吧。”他給手機落了鎖,下車。
周雨晚也下車,跨進校門前,垂在校服裙邊的手一緊,她警惕地轉頭看去,商渡走在她右邊,右手插袋,左手正牽著她的手,不顧附近幾人的詫異眼光,大搖大擺地進入校園。
兩人都生得高挑,冷白膚,濃顏臉,那種張揚恣肆、矜貴倨傲的氣質是打小被優渥家境養成的,甩一眾同齡人好幾條街。
接一連三有人注意到他們,視線落在他們身上時,很難不注意到他們牽在一起的手。
門口保安不是沒見著。
可他們主要職責是維護校園秩序,像抓早戀這事兒,不在他們的工作范疇
。
所以他們視而不見,相信自會有人來治他們。
一路到高三教學樓,商渡送她去教室。
兩人即將上到一樓,王建義雙手負在身后,挺著肚子,打樓梯口慢悠悠地踱步,一間教室、一間教室地巡過去。
亮光自樓梯口撇來,一種近乎“早戀被抓”的刺激感強烈襲來,周雨晚心臟劇烈一跳,與他牽在一起的手像被電擊了般,又麻又痛,她條件反射地縮手。
不料他手勁一收,反而把她抓得更緊了,強硬,蠻橫,甚至還變本加厲地把手指扣進她指間,完全不怕被人發現的。
堅定,決絕。
她手心濡著薄汗,與他掌心黏膩相貼。
王建義手機鈴響起的剎那,她呼吸凝滯,魂兒都快被震出來了。
可商渡卻不怕死地,仍牽著她上樓。
兩方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王建義掏手機,低頭,眼睛正要往下看,迎面兩個女生走來,禮貌地同他打招呼“主任好。”
他面帶微笑地點點頭,手機掏出來,看也沒看地接通。
就是這么幾秒鐘的工夫,周雨晚大氣不敢出,額頭后背狂冒冷汗。
但凡王建義的余光稍微朝這兒偏一點,要么直接目睹她和商渡緊牽的手,要么他將借由他們身后,一樓拐角那面偌大的衣冠鏡,看清他們正十指相扣。
大膽,狂妄,翻滾著濃烈的情愫。
一直送她到16班門口,幾乎是他們身影剛出現,便被人關注到。
都知道兩人關系不一般,起初商渡到他們班找她,他們還津津樂道了好一陣,過沒兩天,熱度下降,又見表白墻有人貼圖,說是拍到兩人上學放學都坐同一輛車。
曉得他們是鄰居,有人猜測是周雨晚搭商渡的便車。
此條評論獲贊數挺多,很快,眾人對他們一起上下學,也算是司空見慣了。
全都單純到,沒往“他倆已經同居了”的這一可能上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