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鏡中看到她滿臉煩躁地抱臂,漆黑瞳仁左右轉個來回,像在想著怎么逃避。
兜在黑色布料里的兩抔雪色對比強烈,規模雄偉。
他眸色漸暗,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有點想笑
“記不記得以前,我有顆大牙快掉了,卻一直沒掉,然后我媽叫我去醫院拔牙。”
“記得。”
像這種事,周雨晚倒是記得很清楚。
因為大少爺特愛裝,難得有他出糗的時候。
“你超怕牙醫的,幾乎是一進口腔醫院就手心冒汗,每次我抓著你的手都感覺濕乎乎的,你還霸道地不準我松手。”
他頂了下側頰,沒想到她的重點會落在這兒,有點懊惱,不過說都說了
“那時我媽拿你哄我,說什么妹妹比你小,她也害怕看牙醫,然后你突然就蹦出一句晚晚不害怕看醫生。”
“我是不怕看醫生呀。”
“那還害怕看中醫”
“”周雨晚勾起垂落肩頭的一縷頭發在手指繞圈,“這不一樣,就像你不喜歡牙醫往嘴里打麻醉,我就是不喜歡吃中藥。”
他捏她的臉,“這么不乖。”
“你也不乖。”她反駁。
商渡“我哪兒不乖”
周雨晚從鏡中看他。
一個高三過去,他好像又高了點,以前她快到他唇線附近,現在,她發頂只堪堪到他下巴。
她看他的同時,他也在看她。
她歪頭,指著掐在她臉頰的那只手,“喏,對著一姑娘動手動腳。”
“這樣就叫動手動腳”他笑了,大手松開她腮肉,指背貼著她面頰寸寸下移,描著線條柔暢的下頜,抵在她吞咽唾沫時輕微滾動的喉軟骨,“那這樣叫什么”
叫做她快不能呼吸了。
尤其是當他近一步貼近她時,他t恤的布料輕擦她后背,空調冷氣見縫插針地在間隙里游走,帶起若有似無的瘙癢。
她好像能感受到他的體溫,又好像無法和他真正貼合,沒個痛快,挺磨人的。
“叫你想弄死我咯。”她懶懶地笑,一個“咯”字,紅嫩舌尖從上顎打到下齒背,顏色鮮亮的唇張著,又濕又熱的口腔也張著,“掐著我,再用力一點,就能把我弄死了。”
“像這樣”
他張開虎口,虛攏著卡住她細白頸項,周雨晚呼吸一滯,他壞笑,肩膀胸腔輕微抖震。
另只孔武有力的大手
摸上她腰側,向前向下游走,擦過她右側鼠蹊部,那股電擊般的強烈麻感霎時擊中每一根神經。
喉嚨溢出細弱聲音的同時,他的低啞聲線也激著她的聽覺感官
“還是像這樣”
“哪樣”
她反問,聲音有點虛飄,喉軟骨在他左手掌心微顫。
一雙清凌凌的眼時刻盯著鏡子,窺看他的表情,他的動作,心臟快從胸腔跳出,又驚又怕,又期待。
右胯被大手緊掐的瞬間,她一驚,緊接一記俯沖,嚇得她瞳孔震蕩,差點大叫出聲,抱在身前的兩只手散開,右手抓住他指骨嶙峋的右手,鑲鉆的精致美甲掐在他青筋暴突的手背。
“這樣。”他身體力行地給她回答,她終于看清他眼底翻涌跳動的是什么,而他提著她脖子,卡著她下頜骨讓她時刻盯緊鏡子,“這樣才叫想掐著你,用力,把你弄死。”
她全身肌肉緊繃著,不吱聲。
“記不記得我們賭過什么”商渡翻舊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