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感覺似乎還可以。
然,往往這樣開頭,話總要帶點轉折
“他也很有個性,有自己的想法和見解。就是我時常感覺有點跟不上他的節奏,而且我們的興趣愛好也不太一樣。我比較喜歡那種斯斯文文的男孩子,他一看就不好惹,不是我這種人能駕馭得了的,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吧。”
說完了,現場氣氛有點僵凝。
無論是跟她比較親近的周雨晚,還是跟她關系平平的顧紫瓊,都知道她性子比較軟,遇到人品好的男孩子還好,如果遇到極品男,被人扒一層皮也未可知。
周雨晚囁嚅著唇,想說點什么轉移話題,敲門聲快一步響起。
顧紫瓊悄然松一口氣,一骨碌從床上起來,踢踢踏踏地趿拉著拖鞋過去開門。
剛碰到門把,還沒按下,敲門聲停,門外的人開口
“訂了市中心的餐廳,你們收拾一下吧,等下過對岸吃飯。”
孫靖的聲音。
她們仨都聽出來了,都有些沉默。
顧紫瓊離得近,磕磕巴巴應一聲,不用開門,就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
她回過神,看看懶人沙發上的周雨晚,再看看低著頭,窺不清表情的柯思萌。
心下只覺窒悶。
6月21日,夏至,太陽直射北回歸線。
一年中,白晝最長的日子。
很曬,紫外線強烈,海風強勁腥咸。
正午時分,他們走過北回歸線,去看了“立桿不見影”的北回歸線標志塔。
其實也就那樣,普普通通,看過便過,好像沒什么特別,卻又因這是一年一度的日子,而變得有那么點不平凡。
這是他們在這島上的最后一天,明日便離島,各奔東西。
大概是這段時間相處的時間太長太安逸,反而襯出注定要離別的淡淡傷感。
他們在十八歲的夏至,站在北回歸線上,卻再也回不到十八歲這年的夏至了。
傍晚,最后一次到海邊狂歡。
日落被拖延到極限,晚霞瑰麗浪漫得像莫奈筆下的油畫,浪潮洶涌著它們的洶涌,棕櫚葉片搖曳著它們的搖曳。
周雨晚掌鏡,貪婪地記錄每一個瞬間。
鏡頭晃到身后的樹林,孫靖正在忙著往兩棵樹干上懸掛幕布,大家計劃晚點兒在這里觀看露天電影。
見她鏡頭掃過來,他沖她勾勾手指,告訴她,商渡曾說,她也就攝像錄影這一個喜好而已,所以他挺樂意練習攝影技術,去哄她開心。
“真的”周雨晚半信半疑,“他還用得著練習攝影技術我還以為他天賦異稟,天生什么都會呢。”
“高二剛開學那會兒,他喝多了的時候跟我說的。”孫靖說,“他還說了一句讓人酸掉牙的話,你想不想聽”
他沖她擠眉弄眼,好像憋著什么驚天大秘密,不吐不快,卻又欲言又止。
周雨晚被他吊起胃口,見他遲遲不說,她來了點脾氣
“你要一直這么賣關子,我就不聽了。”
孫靖說她沒點耐心,不好玩,但還是把頭湊過來,悄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
的確讓人酸掉牙。
之后,周雨晚不吭聲了。
孫靖笑她臉紅得像猴屁股,她一記白眼差點把自己厥過去。
鏡頭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