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他竟在梧桐樹上睡著了。
不知為何,許是太疲乏了。
孔雀也是這么說的,說他才化人形,容易感到疲憊很正常。
他問孔雀“那為什么,我總覺得腦子里空蕩蕩的,身上也好冷啊。”
好像曾經塞滿東西的角落,都被騰空了。
曾經有過,余溫還在,卻捂不熱他。
孔雀沒說話,只將他腦袋摁在自己懷里,用體溫暖他,怒沖沖地說“腦子空,是因為笨,干過蠢事;你冷,是因為老子已經一整天沒抱你了,懂了嗎”
鳳凰縮了縮腦袋,沒同孔雀爭辯什么了。
他聽得出,孔雀說得兇狠,嗓音卻是啞的,像哭過。
“你哭啦”
鳳凰想抬頭瞧瞧孔雀的臉,對方卻大手一壓,將他腦袋摁進懷里,羽氅裹上。
“哭個鬼,煩死了,老子流血不流淚”
“”
鳳凰無語,不禁想這花孔雀,平日里總喜歡開屏給他看,像是有那個炫耀欲作祟,該不是在外頭朝哪只雌鳥開屏,被人家奚落了吧,又或者求偶被拒絕了,哈哈哈。
孔雀準備抱他回鳳凰洞休憩,卻站在洞口踟躕許久,眉宇緊皺。
鳳凰問他怎么了。
“不知道,感覺里面不干凈。”他難得嚴肅,沉聲對鳳凰說“你相信我的直覺嗎”
鳳凰自然對他無條件信任。
于是,孔雀將他帶回萬靈境羽族,入主鳳凰宮。
這里是被孔雀用拳頭馴服過的地方。
床榻大到沒有邊際,一個人躺著便覺孤零零的,不安定,似乎,若想睡得香,他就該蜷縮在一個人的懷里
他竟不知,自己對孔雀的依賴,已如此深重。
靠著孔雀的威懾,鳳凰似乎什么也不用做,就成了一境之主,他樂的自在,本性里就不太喜歡復雜政務。
非是不能,只是不喜。
若按照修為實力來比較,比之孔雀,他也是不遑多讓的。
就比方說,他布下的結界,孔雀一定打不開
等等,他為什么舉這個例子,他布過結界攔孔雀嗎攔他做什么
人不在身邊,他也沒法問。
本作者胥禾提醒您我死后他追悔莫及第一時間在更新記住
空蕩蕩的寢殿安靜地令人心慌,他一夢驚醒,就睡不著了,摸出枕頭下的夜明珠,盤在手里把玩,夜明珠涼涼的,剛好鎮定他的慌熱,這是孔雀放的,說以后會給他找更多的寶石,堆滿寢殿。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見寶石還是喜歡的,但不像以前那般兩眼發光了。
鳳凰玩了會兒,便覺無聊,有些口渴。
殿內的侍從都被孔雀支走了,他便自己起身,赤著腳走到桌前,斟了茶飲下。
琉璃壺上貼了保溫的咒訣,即便是大半夜飲用,溫度也剛剛好。
他喝了口,再飲一杯時,余光驀然瞥到屏風后,紗幔飄飖處,似跪著一個人。
還是個穿著暴露的男人
鳳凰瞪大眼,心底警鈴大作。
他忽然想起孔雀說的話“這些人都想爬上你的鳳榻,你打算寵幸他們嗎”
鳳凰嚇得連連擺手,如畏虎狼。
雖然化形了,但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個鳥寶寶,不懂這些事的。
太咳太早了吧。
孔雀之所以支走殿內侍從,是認為那些人心懷不軌,在覬覦鳳凰。
鳳凰問他如何看出來的。
他臉色陰沉沉地指著那些男男女女道“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女,來鳳凰宮當侍從婢女,呵,若說這是重視鳳主的表現,那何須穿得鶯鶯燕燕,衣不蔽體,裸露非常。”
鳳凰“”
孔雀瞇著眼,殺氣騰騰地指著翠嫩云裳的女子道“畫眉鳥,歌聲動聽,剛剛想給你唱一首曲子,你知那曲子有什么作用嗎迷離人心之用,好趁你意亂情迷,行不軌之事。”
當眾被戳穿心思,少女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孔雀又指著一錦衣少年,臉色陰郁道“那是相思鴛鴦。”
少年面若拂曉,眸光迷離,即便被孔雀惡狠狠地瞪著,依舊癡癡地看著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