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隗的目光掃過眾人,緩緩道:“董卓野心勃勃,控制了陛下。他想挾天子以令諸侯。我們絕不能坐以待斃。天無二日,朝內不能無君。老夫建議另立新君。”
這也是他思量多日做出的決定。
小皇帝登基不久,根基也不穩,何太后也在袁家的控制之中。另立新君后,可以擺脫董卓的掣肘,達到獨攬大權的目的。
不可!
盧植立即站了出來。
“陛下繼承大統,沒有失德之事,太傅何言廢立?以老夫之見,還是派人去西涼軍迎回皇帝。”
此人剛正不阿,看不慣袁隗大權獨攬,一直力主迎回皇帝。
董卓雖然兵臨城下,但并未做出什么叛逆之事,是袁隗害怕失去手中的權力,一直阻撓西涼軍入城。
盧尚書此言差矣!
袁家的女婿楊彪立即站了出來。
“董卓私自扣住皇帝,這已經逾禮了。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再說西涼軍虎狼成性,一旦進入洛陽,必然是洛陽百姓的災難。本官以為太傅說的對。為了避免董卓的掣肘,當另立新君,已安民心。”
他是袁家的女婿,也是世家大族之一,自然跟袁家共同進退。
呵呵!
一旁的朱俊冷笑道:“皇帝為什么會落入董卓之手?還不是某些人的權力之爭?董卓雖然兇名在外,但人家的救駕之功是實實在在的。光武皇帝建都洛陽多年,何曾出過這等丑事?說來說去還是權力之爭。我奉勸諸位還是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不要再繼續爭權奪利下去了。”
他也對袁家大權獨攬有些不滿。
洛陽之所以大亂,就是這些臣子爭權奪利的惡果。
皇宮被燒,皇帝流落在外,這幫臣子沒有想過自己的過錯,反而變本加厲的爭權奪利。
袁隗更是提出廢少帝,立新君?
這根本就是叛逆。
朱太守!
見到朱俊力挺盧植,袁紹有些惱了,道:“這里是朝廷的議事,不是你這種地方太守插嘴的地方。”
朱俊的實職是河內太守,是地方官,本不該插手朝廷事物的。
袁紹一些話激怒了朱俊。
他猛地一拍桌子:“我朱俊從軍三十年,大小一百余戰,死在我手上的叛逆沒有十萬也有八萬。承蒙先帝恩寵,官拜右車騎將軍。你袁紹何德何能?居然官居司隸校尉之職?如今更是指掌洛陽禁軍。呵呵,不就是朝中有人嗎?黃口小兒,你捫心自問,你配的上嗎?”
混賬東西!
袁紹臉色鐵青,朱俊話中有話,諷刺袁紹不過是個依仗家勢的紈绔子弟而已,并沒有什么真本事,這番話更是劍指袁紹背后的袁隗。
“來人,把他給我趕出去。”
袁紹發威了。
何進死后,袁紹成為了洛陽實際掌權人,掌控了南北二軍,話音剛落,立即涌上來一隊禁軍。
誰敢動手!
老將皇甫嵩站了出來。
他是軍中宿將,南征北戰多年,在軍中極有威望。禁軍將領多半都是他的手下。
只見他掃視了這些士卒幾眼,眾人忍不住低下了頭。
“袁校尉,現在是朝廷議事,不是你個人逞威風的時候。在金鑾殿上抓捕朝廷車騎將軍。嘿嘿,你可曾將朝廷的法度看在眼里?”
皇甫嵩話不多,但句句攻心。
朱俊雖然是地方太守,但也是朝廷的右車騎將軍,官職還在袁紹之上。
袁紹命人抓他,實在是以下犯上。
“本初,退下!這里是議事的地方,大家都可以暢所欲言。”
緊要關頭,袁隗站了出來。
袁紹年輕氣盛,不是老謀深算的皇甫嵩對手。
再鬧下去,袁紹肯定理虧。
是!
袁紹不敢忤逆袁隗,立即撤下來禁軍。
諸位!
袁隗再次拜了拜。
“洛陽大亂,皇帝不知所蹤。朝臣群龍無首,袁隗不得已站出來,為的也是大漢的江山社稷,絕無半點私心。如果有人覺得袁隗不稱職,袁隗愿意退位讓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