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陳修明覺得白京擔得起“妖皇”這個稱號,當他旁聽白京打電話給馮女士,又和陳亦煌唇槍舌戰吵了一番后,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白京花了十分鐘,終于“安撫”好了陳亦煌,又將手機遞給了陳修明,陳修明有些忐忑地接了電話,原本以為會被人說上幾句,卻沒想到陳亦煌的語調很平靜,他說“明明,我后天一早又要出國忙碌了,明天下午和晚上,你能不能陪我出門逛逛、聊聊天”
“可以啊。”陳修明沒什么猶豫就答應了,想了想又問,“大哥,你這次又要去哪個國家”
“去新加坡,父親也在那邊,他快要離開了,喊我過去做收尾的工作。”
“哦哦。”
“父親忙這個項目忙了大半年,陳彤死的時候他也沒回來,現在回來,你們也終于能見一面了。”
陳修明對這句話沒什么感覺,他其實并不期待見他生理上的父親,同樣的,他對他生理上的大哥和二哥也沒什么特殊的情感。
他們愿意來見見他,那就見見,愿意和他相處,那就相處試試看,如果一直不見、一直不相處,對他而言,也談不上什么遺憾的。
畢竟,除了血緣關系,他們本質上來說,只是未曾相處過的陌生人,陳修明作為成年人,很難突然對陌生人產生多么深厚的情感。
但曾經的社畜經歷,多少還是打磨了陳修明的情商,他回了句“我期待和父親相見。”
“他也是這么說的,”陳亦煌沉默了幾秒鐘,又繼續說道,“明明,昨天見到你,我真的高興,歡迎你回家。”
“謝謝大哥,見到你我也很高興,我小的時候,其實也曾經期盼過,自己有個哥哥或者姐姐,可以用自行車載著我去上學。”
“對不起,明明。”
這句話,陳亦煌說得很誠懇,像是出自真心。
陳修明的內心卻沒有什么波瀾,他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說的“不用總說抱歉的話語,大哥,你沒有什么對不起我的地方,也不是你將我和陳彤調換的,雖然兩年前你投票選了陳彤,但換位思考,我也理解你的選擇。”
“畢竟咱們那時并沒有見過面,我也不曾知曉你的存在,沒有過期待,也就不會有失望。”
陳修明的邏輯有點奇怪,但他成功說服了他自己。
但他沒想到,他說出了這番話,陳亦煌卻沉默了更長的時間,良久,才沙啞著嗓子問“我還能做什么,能彌補你呢”
“我沒有恨過你,也不需要你彌補什么,”陳修明很從容堅定地回答,“大哥,我們能做一對普通兄弟,那自然是最好的,如果實在相處不來,也不必勉強什么。”
“而且,我長大了,你也長大了,請不要太過擔心我了,我知道什么樣的選擇對我來說是最好的,也是完全出自自愿才選擇和白京結婚的,我希望你能祝福我。”
陳亦煌聽著像是笑了,但又不像是在笑,過了一會兒,他說“修明,大哥祝你新婚快樂。”
“謝謝大哥。”
“明天你回來,我帶你去選新婚禮物。”
“好啊,不要太貴的。”
“不打擾你們小兩口了,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