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京沒有再勸,他只是輕輕地嘆了口氣,抱住了陳修明,說“我不該逼你的。”
“你并沒有逼我啊,”陳修明一臉懵逼,“你最多是勸勸我,但我不聽勸罷了。”
白京親了親陳修明的臉頰,低聲說“我想介紹一位下屬給你,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但怎么突然要介紹這個”
“我這位下屬掌管我十分之一的私人資產,我希望你可以通過他,花一點我的錢,可以么”
陳修明想開口拒絕,但下嘴唇上又壓了一根白京的手指他和白京也算混熟了,很清楚白京這樣的動作代表著不贊同他即將說出的言語、希望他能保持沉默。
但陳修明是個有點倔強的人,并不怎么聽勸,他抬起手,捏著白京的手腕,移開了他的手指,對白京說“我不太想花你的錢,我有錢,而且有很多。”
“但你時刻在擔憂著會落入破產的窘境,你并不敢于消費。”
“揮霍難道是值得鼓勵的事么”
“對你身邊的人來說,那不叫做揮霍,”白京的語氣很溫柔,但說出的話卻很冷漠,“那是正常的消費水平,或許你可以試著習慣它。”
“我無法習慣這些,”陳修明后退了一步,他盡量不讓一些負面的情緒翻涌上來,“白京,從小到大,我的消費觀念就是那樣的,你讓我突然學會大手大腳,我做不到。”
“我并不想逼你改變太多,”白京輕輕地嘆了口氣,“但陳亦煌送你的禮物算不上太出格,你可以安心地收下,我以后還想送你很多很多的東西,我希望你收到的時候,心中涌現的是喜悅,而非惶恐。”
陳修明心中盤旋的那點情緒,像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不見了,他抿了抿有些發干的嘴唇,對白京說“我知道你很想對我更好一點,但我大概需要很長的時間去適應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我不需要更多的錢和禮物,我需要想清楚,我以后想做什么,我以后想用什么樣的方式去生活。”
白京沒再說話,而是轉過身,走了幾步,順手拉開了一道暗門,從內里的冰箱里取出了一瓶礦泉水,遞給了陳修明。
陳修明接過了礦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口,這瓶水上面是他看不懂的文字,但水質甘甜可口,好喝極了。
“你已經是我的伴侶了,或許你現在仍抱有忐忑和不安,但對我而言,只有死亡才能將你和我分割,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你現在說的,肯定是真話,”陳修明抬起手,擦了擦自己嘴邊的水,“因為你現在是愛我的,但白京,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是會變化的,你無法預判到未來的你是什么想法,或許那時候你會嫌棄我與你格格不入,或許那時候你覺得我身上可愛的地方都變成了令人生厭的地方,到那個時候,如果我全然相信你,我會很慘的。”
“但也有一種可能,我會一天比一天更愛你,你不需要忐忑不安。”
“的確有這種可能,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清楚呢”陳修明將瓶子中所有的水都喝光,將空瓶子輕輕地放在了手邊的桌子上,“白京,我就是這樣的人,很難相信別人,你沒必要對我那么好,也沒必要送我那么多的禮物。”
“你是怕傷害到我么”白京給出了和陳修明預判的完全不同的答案,“明明,你真的是個很溫柔的人呢。”
“”陳修明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他明明是想把白京“推開”一點的,但看起來起到了完全相反的效果,白京反而“靠近”了。
“做人呢,要自私一點,”白京緩慢地抱住陳修明,又用手輕輕地拍著陳修明的后背,仿佛在哄人,“你可以不回應我的感情,也可以揮霍我的資產,你無須自責,無須擔憂,我會放縱你的一切,只要你開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