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能不笑
干完了這一波,他不光能夠收到一大筆錢,家人也能得到妥善的安置。
何況,他本身就得了病,沒有多少時間了。
只是,這位兇手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在他的想象中,
原本應該捂著臉和手痛呼的人,此時卻安靜地待在陸沉舟的懷里,甚至還抽時間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陸沉舟顫抖著手,摸了一把寧玨領子上的液體,腦袋宕機了一下。
是水。
兇手潑出來的東西,是水。
“快將他帶下去。”安保們一邊疏散著觀眾,一邊安撫選手,與此同時報了警。
兇手怎么也想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千辛萬苦帶進來的東西,原本能讓寧玨職業生涯和后半生都毀掉的東西,會變成水。
“東西在安檢的時候換掉了。”面對陸沉舟的擔憂,寧玨低聲說。
這輩子,自從知道了凜杉資本之后,寧玨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粉絲在進場之前明明會通過很嚴格的安檢,卻還是能將有害化學物品帶進場館來。
關于這個問題,寧玨通過自己的律師小伙伴,花了大價錢從專業人士那里得知了答案。
要么,對方是用固體的方式將東西帶進來,再用液體合成;要么,就是兩種無害的、能通過安檢的液體,等到代入場館之后,再自行合成。
無論是哪一種,對方都要帶東西進來。
于是,寧玨拜托了陸沉舟幫忙,用天啟在科研圈的人脈資源請科研大佬將可疑的化學物質縮小范圍,而后又想辦法將自己信任的聯盟工作人員調到了現場。
除此之外,寧玨還花了錢,請黑客尋找到了很久之前從凜杉資本辭職的熟悉的兇手的照片交給了安保方。
在如此嚴密的安排下,兇手在一開始進入場館時,就受到了嚴格的管控。
在安檢時,他的東西就被換掉了。
按道理說,被換了物品,他本人應該能發現可他一不是專業人士,二做賊心虛,在眾多的安保人員下根本不敢仔細檢查。
多種因素的共同作用下,造成了眼前的一幕。
“你瘋了”
將人護在懷里,以陸沉舟的聰明,早已經從寧玨拜托他的過程中察覺到了什么,但此時此刻,看著淋濕了頭發的人,他仍然又懼又怕。
“是啊,我是瘋了。”
寧玨忍不住點點頭。
可是,此時此刻,他心中卻好似有一團火在燃燒。無論是上輩子的沉郁落寞,還是這輩子的擔心受怕,終于在這時間統統化為灰燼。
束縛在身上的枷鎖,解開了。
“可是你知道嗎,我很賺。”寧玨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笑意。
就像是比賽中在關鍵團前交閃現交掉所有技能去秒殺對面的c位一樣,縱然面臨著自己被擊殺,輸掉一切的威脅,可在某種程度上,只要他成功了,就能提前奠定整把比賽的勝勢。
他一直是這樣的人。
陸沉舟沉默了,此時此刻,他攔著懷里的人,只覺得對方無論是發光的眼睛也好,還是唇邊微微的笑容也好,都讓他移不開眼。
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撲通撲通跳了起來。
寧玨并不知道身旁的朋友在想什么,只是在安保人員的攙扶下,好端端地站起了身。
離開之前,他朝著某個熟悉的座位看去
觀眾席上,由于疏散通道的擁擠,蘇徹寒本人還沒有來得及離開。
他坐在座位上,怔怔地面對著這一切。
忽然,他似乎發現了什么,抬起頭,目光朝著臺上看去。
在他眼中曾經是單純、工具、好用的那個人,此時正含笑著看著他。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對方毫不顧忌地、大膽地朝著他比劃了一個中指。
這一次,輪到你失去一切。
場館外警笛聲由遠及近,安保報警之后,警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