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樂的心頭快被無名火填滿,與之一起產生的,還有鋪天蓋地的絕望。她第無數次厭惡自己的弱小,若手中有刀,指尖存有靈力
不,哪怕她強大如宴不知,也無法阻止過去發生的事情。
她看不下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可是她待在宴不知的記憶里,無法做任何事,無法忍受時,只能像逃兵一樣離開玄赤宗。
落荒而逃前,殷晴樂聽到斷斷續續的嗆咳。回頭一看,宴不知站起身,眉眼間已覆上藍色薄冰。
“不勞你們費心。”他試圖拭去嘴角上的血跡,卻越抹越多,“我自己走。
殷晴樂頭也不回,提起裙擺往外竄,遠遠地逃離識海,一頭撞回自己的身體里。
意識回籠時,她被宴不知抱在懷里。宴不知手中握著條絹帕,正小心地給她擦眼淚。他的臉上滿是擔憂,還有些許歉疚。
她胃部一陣痙攣,推開宴不知,捂住嘴巴不停地干嘔。
那三百多杯的祝酒,仿佛一杯不差,盡數灌入她的肚腹。殷晴樂眼前陣陣發黑,多虧一只冰涼大手輕撫她的背脊,才沒讓她把晚飯吐出來。
一杯水遞到跟前,湊近唇旁,宴不知扶住殷晴樂的身體,輕聲哄她“別怕,放輕松,慢慢喝下去。”
殷晴樂抽噎一聲,用力搖頭“我喝不下去。”她一看到水就惡心,何止是水,她現在一想到有關吃喝的東西,就會止不住地反胃。
宴不知眸光微斂“我想也是。”
“是被嚇著了嗎”他輕聲問,“我寒毒被激發時的模樣,確實很可怖。”
“你什么時候發現的”殷晴樂把自己縮成一團。
宴不知微怔,意識到她在問什么“在我們第一次離開穹痕淵的時候,我發現寒毒和尋常毒藥不同,稍加聯系,就很容易猜到。”
他以手托住額頭,目光落在那株被湯藥澆得有些枯黃的綠植上“但哪怕沒有發現,我在早些時候,就會對入口之物感到無比厭惡。”
殷晴樂靠在床頭,眼睛瞪得老大,仿佛失去焦距般,俏臉失去表情,目光空洞地聽宴不知說話。
“我或許不該讓你看到”宴不知的嘴角浮現苦笑,“一杯杯地飲下寒毒,對你而言,實在是”
“知知。”殷晴樂打斷了他,她的眼中逐漸恢復神采,半仰起臉,語氣綿軟無力,“你能不能,抱抱我”
說完話,她死死咬著嘴唇,像是隨時都會哭出來。臉上表情復雜,半是傷悲,半是期許,叫人不忍拒絕。
宴不知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這句話,面上浮現訝異的神色,默了半晌“這于禮不合。”
“我抱過你那么多次,你怎么不說于理不合”殷晴樂問,全然不顧每次擁抱,都是她強行撲上去的事實。
宴不知遲疑片刻,伸手探向殷晴樂的肩膀。
“我會很冷。”他提醒。隔著衣袖,把殷晴樂圈在懷里。
懷里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