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她結結巴巴,晏尋的實力、也是虛的”
“倒也不是。”
“無道者,失道者,哪怕實力再強,亦進不了大乘境界,哪怕僥幸觸及,也無法循天道飛升。”晏不知說,“阿樂,我是無道者。”
語調里隱隱透著自厭,卻迅速被殷晴樂的驚呼壓下。
“這不就是傳說中的壓級玩家嗎完美的扮豬吃虎啊”她湊過臉,一雙眼睛閃亮亮的,滿是笑意,“所以知知,你到底有多強”
她為什么會這么說和晏不知想象的截然相反。
晏不知覺得有些好笑,像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把自己身上的疤痕對外展露,小姑娘卻滿臉驚羨“好漂亮的圖案。”叫人猝不及防。
他的表情微微含笑,手上動作不停,逼退晏尋,執劍往晏宿元身上遙遙一點。晏宿元發出殺豬般的慘叫,他的外傷沒有加劇,卻渾身顫抖,臉上的表情更是恐怖非常。晏尋焦急回身,以靈力急切地安撫他。
等晏宿元稍緩和些許,晏尋朝晏不知吼道“晏不知,你給我住手。”
“為什么”晏不知的唇角上揚,“晏家主,你在穹痕淵追殺我至此,卻依然讓我逃離,是不是一直擔心會有這一天”
替換靈骨的過程雖然簡單,但若是靈骨的兩人主人都活著,靈骨就會不受控地追尋原主人的行蹤,需要大量的靈物藥材,才能安撫下來。若是單替換靈根也就罷了,可靈根不過修煉的路徑,無法助修士快速增長修為。晏尋愛子心切,晏不知又必死無疑,干脆把靈根、靈骨全換給了晏宿元。
誰能想到,后面居然被晏不知逃了。從晏不知離開穹痕淵后,晏宿元背上的那塊骨頭就越發不聽話。晏尋心疼得不行,想著重新換下靈骨,卻被晏宿元拒絕。
“晏不知的實力實在是太強,換得他身上的靈骨,就如同脫胎換骨。只要能摸一摸化神境,哪怕是一直忍疼我也愿意。”安撫靈骨時,晏宿元躺在天材地寶堆出的藥浴里,坦然道,“更何況,只要晏不知死了,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反正都要殺他,我再堅持堅持又何妨。”
可平日里他還能堅持,一旦被晏不知以靈力牽引,操縱體內的靈骨時,晏宿元登時徹底被疼痛淹沒。那塊骨頭在體內左突右沖,像是要破開他的胸腔,從里面鉆出去。
晏不知似乎并不急于取回靈骨,他一邊安然對晏尋的攻擊見招拆招,一邊慢慢操縱屬于自己的靈力,牽動靈骨在晏宿元的靈體內游走。
晏宿元開始害怕,他過去作為通信使時,經常接觸晏不知。他對這位為自己做嫁衣的少宗主投以輕蔑的目光,卻常常感嘆晏不知即使身在玄赤宗,也養成了一副寬和待人的性格。可惜他注定要死,不然他一定把他收為己用。
“晏道友,不知閣下”晏宿元忍痛求饒,“您以前不是這樣的,您是君子,之前在玄赤宗,無論弟子做錯了什么”
“君子”晏不知的袍袖伴隨微風輕顫,長劍宛如奪目月光,“在實施欺瞞、利用
、追殺之后,你居然稱我為君子”
晏不知冷笑出聲,他唇角上揚,眉目輕挑。玲瓏市昏暗晦澀的紅光漫上他的眼尾,他站直身子,立于空曠的市集中,像破敗神龕中滿身疤痕的塑像。
“我早就不是,也不想當、唔”他的話說到一半,被強行塞了回去。
懷中的少女抬起空余的手,穩住他泛白的雙唇,嚴嚴實實地堵住他的嘴“我不許你這么說。知知哥哥,你就是君子,你是翠竹玉石,絕世無二。”
“阿、阿樂”晏不知愣在原地,差點沒拿穩手中和光。幸虧他眼疾手快,長劍一抖,凌冽的劍氣化做屏障,攔住晏尋。
殷晴樂繃緊唇角,沉下眸子盯緊晏不知。過了許久,小手一擺,氣鼓鼓地賭起嘴角“算了,你負責輸出就行,動嘴的事交給我。”
她掛在晏不知身上,起手扒拉眼角,朝晏宿元做了個鬼臉“你攔住我,威逼利誘的時候,可有想到你會有如此狼狽地跪地求饒的時候”
“喂,你這個臭垃圾。”殷晴樂仗著晏不知的身高,居高臨下,眉眼含霜地俯視晏宿元,“知知哥哥是君子,不是圣人,被人打了會還手。他不過是以直報怨,有什么好指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