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樂的手動了動,欲按下晏不知的后腦,還未攀上,又縮了回去。
端莊點兒啊,阿樂
欲求不滿是會遭雷劈的
她的五指收緊,死死攥住床單,把奇怪的想法使勁兒壓下。
“阿樂”
她聽見晏不知在喊她,滿含隱忍。
殷晴樂短促地“嗯”了一聲,忽然想起什么,掙脫晏不知的桎梏“我困了。”
晏不知戀戀不舍地松開她,溫柔地笑了笑“睡吧,明日白天要是有什么事,我喊你起來。”
“在此之前,我先干一件事。”殷晴樂舔著嘴唇。
“什么”
殷晴樂坐直身子,拉過眼前的白衣男子,貼上她的前額“鋤草。”
“我不深入去看你的記憶,就在外圍逛一圈,你不用閉眼。”
她沒忘記盛開在晏不知紫府的小藍花,雖然前一次她努力拔了個干凈,為以防萬一,還是再去看一次比較好。
殷晴樂的動作極快,甫一額頭相抵,就
與外界失去了聯系。
身體軟綿綿地倒下,意識從中抽離,自然沒有再看到晏不知的模樣。
先前還游刃有余的修士,在頃刻間變了模樣。他抱緊懷中的少女,雙唇覆上她的眼角,舐去沁出的淚珠,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面頰、唇角,伴著指腹描摹,他解開她解開系在腰間的緞帶,恨不得去熟悉她身上的每一處。
像一個道貌岸然的守財奴,人前裝作謙謙君子,只敢在無人處縮于陰暗的角落,貪婪地捧著自己珍藏的寶物,反復地、不停地摩挲。
于紫府識海中,殷晴樂靜下心神,提起藍色長裙的裙擺,朝那片深黑色的海洋走去。
走到近前,她忍不住雙眉輕挑,露出訝異的笑容。那片深色的黑海,不知何時有了不同的顏色,天盡頭亦漏出的一線天光。
該不會是她的功勞吧殷晴樂捂住嘴,神情逐漸興奮。
修士的識海,既是保護靈臺不受破壞之所,又是映射道心之初。殷晴樂記得常安道的道名為逍遙游,書中說他的識海有鯤鵬化鳥行萬里,似天地浩然繪卷。也不知道晏不知這片死寂的黑海,未來會變成這么模樣。
早知道親一口又那么大的效果,當初她就不該見好就收,非把他親得有枯木逢春之態才可。
目光一轉,海邊的沙土上,殷晴樂又看見熟悉的小藍花。
先前的喜悅一下子垮了大半,輕嘆一聲,擼起袖子朝海邊走去,蹲在地上開始鋤草。她不知道這些花到底是如何進入晏不知的紫府,也不知道該如何徹底清除,眼下能做的,也只有能拔多少拔多少了。
她拔得很順利,不一會兒,紫府中的小藍花就所剩無幾。殷晴樂的靈體累得不行,站在原地松了口氣,雄赳赳氣昂昂朝最后一朵小花走去。
探手,捏住花莖,還沒來得及動手,花瓣忽然變了形狀,化為藤蔓狀的觸須向前探出,迅速纏住殷晴樂的手腕。
殷晴樂猛地發出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逃,被藤蔓拖著一路向下,轉瞬離開紫府,跌入從未見過的虛無中。
她看到一片花海,幽藍色大片大片地在虛無中鋪開。花海上空似乎懸浮著什么東西,由于體型過于巨大,她看不到全貌,只能看到最末端的位置。
開著花的,蠕動的,無法用言語精確描述的肉塊。
不屬于此世之物。
“你”
非聲帶震動發出的聲音。
肉塊摩擦,模仿人類發音“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