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你了。”殷晴樂咬牙切齒,哇哇大哭。雙臂施禮,一口氣把它拔了出來。
藤蔓迅速纏上她的手臂,符文離體,組成護盾攬住暴怒的分化個體,把她從紫府中推出。
殷晴樂面紅耳赤地趴在晏不知身上,右手緊緊地攥著他的腕骨。她不住喘息,腿和
手都是軟的,依然死死閉著眼,直到腦海中那朵藍色的花徹底枯死、消失,她又是一陣顫抖,才慢慢睜眼。
從紫府中走出,每一寸肌膚都沾染上屬于晏不知的氣息。
“我能罵你嗎”她淚眼婆娑地抬頭,無情控訴。
用力掐了把晏不知的胳膊“別裝了,我知道你是壓倒性的優勢。”
晏不知的聲音發顫,長發披散,不知是被誰解開了發帶,烏墨般落在二人身上。他的長發粗硬濃密,和殷晴樂稍短些的柔軟發絲糾纏。
“阿樂”他的身體似在發燙,輕聲開口,竟是欲說還休。
殷晴樂單手觸及他的面頰,感受到他在輕輕顫抖。指尖在眼角處略略一勾,牽起連串晶瑩剔透的水珠。
他在想什么
殷晴樂不明白,神魂交融的時刻,那些又是喜悅,又是悲傷,還有無限纏綿的眷戀牽繞著她,哪怕沒時間細品,也讓她完全淪陷。
“我累了。”她吧唧一聲,宛如斷線的人偶,栽在晏不知身旁,“溫姐姐說得對,雙修實在是太刺激,我暫時還承受不住。”
壓在晏不知烏黑的墨發上,殷晴樂眉眼昏沉,困倦感如同褐色巨浪將她淹沒。
入睡前,牽著大掌的小手動了動“你的身體沒法很快恢復,需要養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還會吐點血,別怕,溫姐姐說那是長期積攢出的郁結,吐出來就好了。”
“那得有個前提。”她聽見晏不知的聲音清冽,恍若甘泉,“你要陪著我,我才不會怕。”
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祈求。只是殷晴樂困得厲害,聽得迷迷糊糊。她沉重地抬了抬眸子,嘴唇輕動,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睡了過去。
在紫府的時光不過須臾,殷晴樂簡直快被榨干。這一覺睡得深沉綿長,前半段仿佛陷在云朵里,搖搖晃晃好不快樂。到了后半段,身下像出現一個大洞,拉著她一路向下。
她又夢到了原劇情中,屬于晏不知的最后一戰。
以常安道的視角。
不對。
是她滿身劍傷毒瘡,只剩下小小一團,趴在常安道背上。
冷著眼神,推搡他,一步步往前走。
來到晏不知面前,來到和光劍下。
她如巍峨莊嚴的神明法相,高高在上。
探指點上常安道眉心靈府,握住劍柄,夾帶浩瀚的天地靈力,將寒光利刃用力捅入晏不知的心口。手腕輕抖,扭轉的劍尖橫向劃出。
血花飛濺,倒映出無悲無喜的容顏。
最后一刻,她終于看清了和光劍鋒所指的,呼嘯而至的利刃擦著年輕修士的面頰,刺進她的眉心。
沒關系,反正
不對。
不對。
不應該是這樣。
青崖死了,溫如月也死了,祂應該不會再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