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瀾不開口還好。
他一開口,兩人之間的詭異尷尬就又多了一分。
可郁瀾也沒有辦法。
雖然他平時秉承著“吵得贏就吵,吵不贏就從氣勢上占領高地,要是還不行就直接發瘋,主打一個絕不落下風”的吵架宗旨,跟人爭論從沒輸過
但現在的這個不是輸贏的問題。
是這種場面他真沒見過。
郁瀾作為一個有自知之明的沖喜工具人,才剛享受過暴富,而且還有三個月,怎么也不能讓自己目前的金主一個人社死。
他非常有覺悟地想。
于是他本著工具人的職業道德,試圖轉移話題地說了一句“褚先生,我發現您背上有一顆小痣”
褚妄沒有反應。
于是郁瀾又說“真巧,我腰上也有一顆。”
“”
這次不僅氣氛沒有得到緩和,反而周圍空氣更冷了。
郁瀾深知自己沒有熱場的天賦了,剛打算放棄,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一聲輕笑。
不知道褚妄是被他逗笑了,還是被自己不爭氣的玩意兒氣笑了,總之他現在的表情不算太難看,只是有些無可奈何地說“是挺巧。”
他看著郁瀾臉上難得有些窘迫的表情,便先開了口。
“辛苦你了。”
他說完就轉過身。
“那我在門外,你有什么事再叫我。”
褚妄的聲音聽上去很鎮定,仿佛沒有因為面前的畫面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郁瀾這時哪敢多說話,立即拿了搓澡巾就要去干活。
然而他神經緊繃著,浴室的地板又太滑,手才剛碰到褚妄的肩膀,就一個沒站穩。
而植物人是沒有反應的,因為他的動作歪了一下,下一秒來不及驚呼,郁瀾就直直地拽著植物人一起栽下去
在這一瞬郁瀾也不知道是從哪里迸發出來的力氣,看見褚妄要跟自己一起摔倒,連忙將一只手死死地抱住他,另一只手還放到了他的腦后,護住了頭。
“咚”的一聲悶響。
飄走沒兩步的褚妄聽到動靜又立刻飄回來。
剛探頭進來,就看到浴室里
自己的身體跟郁瀾一起倒在地上,但因為郁瀾在最后緊緊攬著他,有了緩沖,他就只是側著摔了下來。
而又因為郁瀾分出了一只手墊在他的腦后,褚妄的身體基本沒磕著碰著,對方卻整個手掌都被壓了一遭。
剛摔到地上的時候郁瀾整只手都疼得發麻,咬牙忍了一陣,最后才很輕地呼出一口氣。
“褚先生褚先生,”郁瀾見他進來,都顧不上說別的,連忙先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一邊說,一邊把手背到背后,輕輕揉了揉。
然而這一幕還是被褚妄看見了,他沉聲問“手怎么樣了”
“給你個電話,或者你下樓叫人讓醫生過來”
這才多大點事,郁瀾當然不想這么興師動眾,連忙又伸了出來,張開手掌給他看“真的沒事就是紅了一點,別的哪里都沒碰到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