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妄點了點頭。
“那”
郁瀾這才意識到對方還握著自己的手。
大概是握得太久,他的食指無意識地動了動,褚妄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意識到“教學”這件事好像暫告一段落。
他沒有失態,神色自若地松開了對方,說“好。”
只是在沒有失態的表情下面藏著什么,他自己也無法完全厘清。
等郁瀾熟練掌握,看了一眼現在的臥室
其他地方都還好,鏡子前的這一片,幾乎詭異得像撞進了什么靈異現場。
附近密密麻麻散著細碎的鮮紅色粉末,鋪在地面上仿佛剛剛干涸的血跡,而不遠處躺著一條痕跡斑斑的領帶,從里到外都皺了,縫隙里都還夾著一點殘留的朱砂。
郁瀾身上也沒好到那里去,脖頸到手掌,再到襯衫都沾了不少,加上他一直拿著領帶繞來繞去,一頭小卷毛也亂糟糟的,沒有打理。
要不是自己完全知道這一切是怎么回事,郁瀾嘶了一口氣,要是有剛進來的人,一定會被嚇得失聲。
“我我收拾一下。”他看著面前的狼藉開口。
畢竟這要是讓別人來收,也太驚悚了一點。
郁瀾先把地上散落的痕跡收拾干凈,又覺得身上有點癢,低頭一看,原來是不少粉末順著領口落了進去。
這條領帶看來也是用不成了,身上這件衣服也得洗,還好只是件襯衫。
郁瀾以前在福利院的時候就很勤快,現在就也沒多想,只想著趕緊隨便洗干凈了就行,因此沒避著房間里還有個人,兩手拽著衣角往上一掀,就把襯衫脫了下來。
一旁已經用了各種方法勸自己“沒關系”“很知足”“下次一定還有機會”來寬慰自己的褚妄一偏頭“”
這也太瘦了一點。
他的第一反應只有這么一句話。
郁瀾的肩背還是少年人的模樣,可能是因為天生骨架小,加上也沒過上過什么好日子,身形一直很單薄。
但他的皮膚很白,是近乎病弱的蒼白,甚至躺在床上的植物人都要比他好些。
直到郁瀾無知無覺地轉過頭來,見他發呆,還有些狐疑地開口“褚先生”
褚妄這才移開眼“沒什么。”
對方的眼神很清澈,但依然有了一點疑惑。
褚妄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自己的想法卑劣。
他用了看上去冠冕堂皇的理由觸碰到了對方,而那個人沒有察覺,對他全然信任,自己居
然還會
褚妄想來會隱藏情緒,也很有理智。
他看著郁瀾去簡單地手洗了衣服掛上,然后重新進到浴室,沖了個澡。
聽著不遠處傳來的水聲,褚妄低頭,看著已經被收拾干凈的地面,好像剛才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他虛虛地靠著窗,又不自覺地攤開手掌,目光沒有焦距地落在上面。
那種真實的觸感
褚妄彎了彎手指,沒有什么邊際地想。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開始有這樣的情緒的,可能是在第一次碰到他手指的時候但大概率更早,也許是他看穿了郁瀾卻還是全盤接受,在郁瀾帶著小聰明說著郁翎的壞話,自己卻還要點頭應和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