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的褚妄對他笑,說“怎么現在還不回去。”
郁瀾不記得當時在夢里的自己都說了什么了,好像是“我現在住在福利院”和“要回哪里去”。
“我的臥室啊。”褚妄在夢中說,“你不是最喜歡那張大床么”
“周末的時候就躺在上面用投影儀看電影,跟我聊天,不過不止一次看著看著電影就睡著。”
“我,我”
褚妄看著他的臉,好像是有些無奈,但更多的是寵溺的包容,對他說“你不用緊張。”
“我說了喜歡你,但也沒有要你現在就做決定。”
郁瀾根本說出話來。
而下一刻,他看見褚妄伸出手,揉了揉他軟軟的卷發。
對方的手掌很大,也很溫暖,有種令人安心的溫度。
可郁瀾一抬眼,看見褚妄碰著自己頭發的那只手,手腕上好像戴著什么東西。
歪歪扭扭的紅繩,與獨特昂貴的玉石。
是他幾小時前,才剛剛系在手上的那枚朱砂天珠
郁瀾一個驚厥,夢戛然而止。
他在這一瞬間睜開眼,等他看到周圍的一切,才慢慢平復下來。
他居然握著褚妄身體的手睡著了。
他還記得當時兩人想試一試這個石頭有沒有什么用,結果什么都不行,最后他破罐子破摔地抓著褚妄的手,說褚先生,要不我給你戴戴看呢。
而現
在,夢中落在褚妄手上的,這根紅繩串著的珠子依然套在自己的手腕。
只是夢。
只是夢。
只是夢里的劉阿姨跟褚妄出現在一起了而已。
郁瀾總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眼皮也突突地跳,不知道是因為沒有睡好,還是有什么別的預感。
可他現在似乎還有在夢里被褚妄觸碰的溫度。
褚妄身體的溫度比他的好像要稍微低一點,而他的靈魂透過朱砂碰到自己時,則是徹底的冰涼。
不過在夢里他的手很暖。
郁瀾抬起頭,已經天光大亮。
他呼出一口氣來,努力平靜一下因為這個夢帶來的波動,然后抬頭。
他早就深諳兩人見面的規則,因此他握了褚妄一夜,那現在應該一抬眼就能找到對方才對。
“褚先生”
只是他疑惑地抬眼,卻找了一圈都沒見到熟悉的身影。
怎么不在
郁瀾心里一墜,不過還是不太相信,于是折返回來,又重新很緊地握住了褚妄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叫他“褚先生褚先生”
空蕩蕩。
沒有回應。
郁瀾看著手里的東西,忽然陷入無邊的恐懼里。
明明昨晚褚妄才笑著跟自己說了那些話,明明說了可以給他時間,明明還有一個月
郁瀾難以自控地有些慌亂,像不知道怎么解決,于是跟之前出門一樣,雙手抱著褚妄,再他的名字。
他又把整個房間都找遍了,依然沒有沒有人回應他。
郁瀾不相信,重新走回來,走到褚妄面前,握著他的手,再一次不甘心地開口,沒有用敬稱“褚妄”
也許只是一瞬。
但郁瀾絕對沒有感覺錯
他原本一直握著的手指,在這一刻,很輕、很輕地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