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今天隔壁大學有個學生高調贊助了好幾個經費緊張的社團和活動,一打聽姓郁不說,還自稱是大學生的名人,郁翎的親弟弟。
郁翎用了很大的力氣才保持表情沒有變化。
只是他今天依然變得魂不守舍,整個人陷入一種極端的恐懼里。
郁瀾郁瀾想干什么
如果是一個月前,他估計都沒這么慌張。
可是現在,父親給他試水的公司已經千瘡百孔,可之前太多的窟窿要填,他只能趁著梁芝玉沒注意,收了子公司幾個高層的好處,渾水摸魚地讓他們完成了項目。
原本宋斯覺回來是一個轉機,他都想好了,等宋斯覺來送他東西,他就趁著機會提出來,讓他幫一幫自己,幫一幫家里。
但宋斯覺現在也沒聯系他。
一整天郁翎都魂不守舍,可一整天他身邊所有的人忽然都開始提起那兩個跟自己相近的名字來。
關鍵是之前自己幫著自己說話的那幾個室友,今天也眼神閃爍,旁敲側擊地問“郁翎,上次來找我們那個,原來是你弟弟”
“他當時還、還讓我們跟你傳話來著。”
“這不會影響你們兄弟感情吧”
說著旁邊還有個人小聲提醒“可是我看他們上次關系好像就不是很好”
郁翎閉了閉眼,然后才裝作平靜地說道“沒有的事,他就是性格有些別扭,沒別的。”
他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
郁翎知道大部分的學生是接觸不到上一層的消息的,更高階級的人對他來說更像一個符號。
因此他原本不是很擔心別人知道這些事,畢竟褚家之前也算是有求于他們
,為了體面,他們既不會說出自己找了個妻子沖喜這樣的事,那就也不會說出郁家這幾年找到了親生兒子,卻把他推出去這種消息。
這點他還是放心的。
但他還是被巨大的陰霾籠罩著。
郁翎終于決定不能被動地拖下去,他也顧不上最后一節課,想了想還是從后排離開了。
郁瀾則坐在階梯教室里,對那些投在自己身上的所有好奇目光視而不見。
今天的確是怕堵車,司機也是第一次送他,沒什么經驗,直接按照導航停在了大門口。
當時有學校里的人知道他的名字,還有好事者過來問,他跟隔壁那個大善人是什么關系。
要是放在以前,郁瀾說不定要裝一裝,或者搞點別的什么事。
不過現在大概是終于覺得這人煩透了,干脆對著人家一笑,說“啊,我嗎”
“我是郁翎的親弟弟啦。”
于是這個消息就以絕對驚人的速度傳了開來。
課間,鐘嘉樂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戳了戳他的手肘“哎。”
“我怎么覺得你今天看上去不太對勁”
郁瀾表情懶洋洋的“怎么不對勁了”
“不好說。”鐘嘉樂皺著鼻子,分析道,“怎么說呢,你現在臉上就寫著八個字別來惹我,我會發瘋。”
他捏著下巴,對自己的表達表示贊同“對,就是這種味道。”
郁瀾聽著好笑“哪里有我以前不也沒忍過啊”
“還沒有太明顯了吧,”鐘嘉樂很篤定,“你今天看著其實比之前還平和,但你知道那種,那種平靜全是表象的感覺嗎”
“是不是這兩天有什么事啊我還聽我媽說那天你買了兩件東西呢,應該沒有吧”
“要不是知道你跟我哥的關系,”鐘嘉樂分析道,“我還以為你失戀了呢。”
“不知道你在說什么。”郁瀾面無表情地把臉轉回來,重新落在課本上。
每一個字都認識,每一句話都理解。
完全能跟上進度,還能舉一反三。
今天出門也是,好好地跟席筠吃飯,陪她聊天。
他覺得自己是冷靜的,也在做所有該做的事。
也沒有一直想著褚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