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算有利”梁芝玉語氣算不上好,但還是開口問道,“你爸爸過兩天就到,這對他會有好處么”
跟席筠萬事了解、親力親為不同,她其實沒什么經濟頭腦,對生意上的事情更不擅長郁家的家業,一半是郁家老一輩打下來的,另一半是她的丈夫郁文森出國撞上風口,后面慢慢壯大的。
這些年來家業一直是郁文森打理,她就只用當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富太太,每天喝茶種花,和姐妹逛街購物,回家就帶帶孩子,基本不太需要她出面做點什么。
只是郁文森雖然還算能賺錢,但梁芝玉進了富太太圈子后才發現,財富這種東西,當你踏進這扇門后才能知道,它是沒有上限的。梁芝玉還在為了一個包配貨的時候,跟她一起喝茶的圈內人就已經是品牌的終身貴賓了。郁家的家業在普通人眼里來看,那自然還是滋潤有余的,可跟那些動輒一個集團一個實業的比,還是寒酸得拿不出手。
然而幸運之神不可能持續眷顧一個人,郁文森能撞上一次風口賺了大錢,自然也會有不景氣的時候。
這幾年家里的好幾個分公司產業式微,郁文森不得不重新去海外尋找機會,國內就不常顧得上了。
梁芝玉被迫接手,無奈心有余而力不足,手忙腳亂。
還好郁翎懂事,從上中學時就有繼承家業的覺悟,后面大學也專門念了排得上號的經濟學,一副要為家里分擔的聽話模樣。
梁芝玉本來就有點管不過來,就把手下兩間撥給了郁翎。
于是盡管她這段時間里對郁翎頗有微詞,卻還是想聽聽他的意見。
郁翎見她終于態度軟化了一些,連忙道“您想,之前我去過褚家兩次,都不歡而散。也不知道郁瀾給他們灌了什么迷魂藥,硬是讓他們家的人把他保了下來。不過想想也是他們本就是為了沖喜才找的他,那可能是什么大師的建議是供養好郁瀾,為了褚妄能醒過來。
“可現在褚妄直接醒了對不對”郁翎說,“本來就是沖喜用,那現在他對褚家來說唯一的也是最重要的用處不就沒了嗎”
“可是”梁芝玉點點頭,雖然覺得郁翎說的不無道理,但就是覺得哪里有些奇怪。
她眼神一恍,忽然抬起頭看著郁翎。
“小翎。”她微微睜大了眼睛,“你不是跟我說過,你除了我,就最心疼他了嗎”
梁芝玉很快理清剛才的怪異感從何而來,不敢置信地說“原來你一直在針對他”
郁翎一怔。
然后迅速反應了過來
可能是這些日子他每天睜眼閉眼都是郁瀾,梁芝玉
又沒有提這件事,他幾乎都快忘了,自己以前是怎么表演對自己對這位弟弟的“愧疚”的。
但他現在好像還是很在意這個,只能干澀地扯了扯嘴角,解釋道“媽媽,我只是想讓你自己過得更好一些。”
要是放在以前,梁芝玉可能就會心照不宣地點點頭,然后安撫他兩句了。
可現在她卻很明顯地頓了頓,然后說“可是我并沒有感覺他走了之后對我來說有太大的區別。”
梁芝玉表情一變,張了張口“小翎,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變了,但我以前的小翎不是這樣的。”
“他比現在貼心,什么都會考慮到,會為我分擔很多的煩惱,給我很多的建議。他很善良,出現什么問題一定會先從自己那里找原因,而不是扔在別人身上。”
“媽媽,你不是在問我最有利的事么我明明在好好回答,你怎么突然”郁翎十分不解,更何況梁芝玉以前比自己還要討厭郁瀾,現在卻突然有了這樣的轉變。
“現在的情況是,褚妄醒了,而之前郁瀾仗著他妻子的名頭狐假虎威地做了多少事,現在不正是最好反擊的時候么”郁翎甚至沒空跟她解釋太具體的,只想著這是扳回一城的最好時候。
梁芝玉卻仿佛不太信得過他的這句話一樣,撐著太陽穴看過來“如果還是失敗呢,小翎”
郁翎下意識說“我不會的,媽媽。”
可是梁芝玉好像就是在等著他的這句話似的“可是你不是已經失敗了好幾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