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裴謹正在打坐修煉,周身籠罩濃稠的靈氣,爭先恐后想要涌入他的身體,卻在關鍵時刻,那緩緩旋轉像是龍卷風的靈氣在剎那間潰散,溢作星星點點的亮光四散而去。
裴謹胸口上下劇烈起伏,他猛然睜眼,粗重地喘息。
今日修煉如何也無法平心靜氣,默念了數次心經卻無半分作用,裴謹皺眉,強迫自己平靜,吸納已經四散在空中的靈力。
修煉時最講求心境平和,不可行差踏錯,往日極為乖順的靈氣卻像是排斥他的身體,任憑他如何催動丹田,調動經脈,那些靈氣也只是被迫停滯在他的經脈里,不得寸進。
吸入體內還未徹底煉化的靈力突然暴動,經脈脹裂,皮膚上沁出絲絲血跡,隨著靈力的繼續運轉,染紅了純白的里衣。
剎那間,暴動四散的靈力將花瓶擊碎,屋里一片狼藉。
裴謹悶哼一聲,嘴角緩緩流下鮮血。
他好似看著地上碎裂的瓷片,瞳孔卻無法聚焦。
奪門而出的寧卿邦邦邦捶門,“師兄你怎么了”
沒聽見回答,她錘得更快,“你有沒有事啊快回我一下”
寧卿沒法,準備強行破門,手里靈力正在醞釀,門內終于傳出師兄的聲音,沙啞干澀得不太對勁。
“阿寧,師兄失手摔碎了花瓶,無礙,你回去睡覺吧。”
“師兄你開門讓我看看,我看了就回去睡。”
裴謹卻沒有回答,血液從身上滑落至指尖,滴滴答答浸入地毯。
地上散布著瓷器碎片,花瓶里的水也灑了一地,裴謹輕聲道“阿寧,該睡了,師兄已經收拾好準備就寢。”
寧卿才不信,“你讓我進去看看我就去睡。”
裴謹聽著她的聲音,垂下眼簾,聲音有些疲憊,“阿寧你聽話好不好”
寧卿突然察覺出什么,師兄似乎不愿意見她,這個事實讓她愣住了,她停下捶門的手,迷茫地問“師兄是不愿意見我嗎”
裴謹沒回答,像是默認。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寧卿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可回去后越想越不對,師兄為什么不愿意見她剛才的動靜無法忽略,根本不能簡單地用不小心摔碎了花瓶來解釋,只有可能他受了傷,不愿讓自己看見,不愿讓自己擔心。
想明白的寧卿立馬又跑回去,她嘗試著推門,但是推不開。
“師兄你快開門,你不開我自己進去”
師兄以往從不會這樣,肯定有事。
而且,剛才師兄的聲音分明有些虛弱,這可不像他平日里的狀態。
寧卿將靈力拍向房門,但她那點靈力太弱,根本無用,但她不放棄,體內的靈力很快消耗完,但連門的一個角都沒砸出來。
寧卿見打不開,索性直接蹲在地上,一不做二不休放聲大哭,這一招小時候她經常使,百試百靈,大了她要臉倒是不好意思再用,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裝哭若是能達成目的,也沒什么不行。
嚎了半天,門終于被推開。
看見推門而出的男人,寧卿突然哭不出來了,面前的師兄白衣染血,和夢境里渾身浴血的他仿佛重合。
“師兄,你怎么弄成這樣”寧卿喃喃。
“只是皮外傷。”裴謹緩和聲音安撫她,這傷對他而言確實不算嚴重,只是看著有些嚇人,他不愿讓寧卿看見他這幅狼狽的模樣。
想抬手摸摸她的頭發,頓了頓,還是收了回去,手上是黏膩骯臟的血液,他使用清潔術,但血液還在不斷往下淌。
“師兄你別用靈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