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卿抬頭看了看比自己高出許多的男人,在心里嘀咕。
男人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彎腰。
“阿寧就要出嫁了,連給師兄穿件衣裳都不愿意了么”
寧卿“”
穿件衣裳自然不礙事,寧卿默許,拿過托盤里的衣裳,左右看了看,微微踮腳,“師兄手。”
將衣裳給他穿好,寧卿又圍著他仔細檢查,拍拍褶皺不平整之處。
在她手里顯得過分寬大,甚至能拖到地上的掌門服在男人身上穿著正好,黑底織金衣擺柔順地垂至腳踝,今日裴謹戴了玉冠,長發一半束進發冠里,一半垂在腰后,臉上無甚表情,靜靜地看著替他整理腰帶的少女。
仔細將他的腰帶系好,抬頭想看看成果的寧卿,一眼就撞進師兄的深潭般的眼睛里,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兩步。
一身玄衣,清冷華貴的男人分明沒做出什么舉動,卻莫名生出濃重的壓迫感,寧卿匆匆撇開視線,“現在可以下山了。”
“阿寧要去嗎”
這樣的大事她自然是要去的,錯過了可就沒有了解。
“要,我們走吧。”
兩人乘坐小紅下山,直接抵達蒼云宗山腳下。
歷任掌門舉行繼任大典,皆需從蒼云宗山腳攀登萬階的天梯,來到蒼云宗宗門前早已設好的祭壇處。
早在今日還未天亮之時,弟子便將盤金線紅毯鋪在石階之上。
在繼任大典開始前半個時辰,宗門弟子就已有序在宗門山下和石階兩旁垂首而立,期間無一人說話,祭壇上燃著香,即將卸任的掌門候在祭臺上,等待裴謹的到來。
寧卿沒經歷過掌門繼任大典,哪里想到會是這個場面。
“師兄,要不你先把我放下來”
她眺望遠處那成群的穿著弟子服整齊劃一的弟子們,連忙對裴謹說。
“坐著。”話語不容拒絕。
火紅的鳳凰尾在天空劃過一道絢麗的弧度,引頸啼鳴,神獸的威壓頓時籠罩所過之處的天空,場面越發肅穆莊重。
若是上面沒有坐著一個小姑娘的話。
寧卿盡可能彎腰,不讓自己被底下的弟子看見,可到了山下,面對山腳下平坦的小廣場上,弟子們齊刷刷看過來的視線,她頭皮發麻,最讓她尷尬的是,一臉嚴肅的長老們也看向她。
寧卿立馬跳下小紅,以迅雷不
及掩耳之勢鉆進弟子里,找了個邊緣的位置站好。
好在,人群的目光很快移回裴謹身上,他被整齊站在四周的弟子包圍,而最前方是主持整場大典的長老,其中正有清源長老,他位于長老之首,待朝陽徹底從地平線升起,圓日掛于東方天際,一聲令人震顫的鐘鳴自數千米高之上的蒼云宗傳來。
清源長老目光崇敬地看著東方的圓日,口中溢出一串串繁復的梵文,無聲又無形的力量傳遞至東方,片刻后,圓日的光芒更甚,發出刺眼的璀璨光芒,這股光芒像是受到指引,將中央處身穿錦袍的裴謹包圍,淺金色的光芒在他身上鍍上一層圣潔的神性,仿佛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這個世界的主宰。
如水光芒匯聚成一條條銀色的絲線,沁入男人的額心,菱形額印隱現,卻又在瞬息之間消失。
裴謹接過清源長老遞來的厚重的古籍,這是新任掌門需要牢記的宗門準則。
石階的方向直指東方的圓日,裴謹踏上石階,一步步沉穩地走向蒼云宗。
雖是蒼云宗新任掌門的繼任大典,也有不少外界之人前來觀禮,裴謹成為蒼云宗新任掌門之事,早已被修仙界眾人知曉。
這修仙界的局勢,怕是又得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