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淵心里又是一驚,他按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臟,強迫自己收回視線,跟逃一樣離開了。
之后,唐淵想過雪藏“何澤書”,但又忌憚他手上自己的黑料,幸好“何澤書”是個又蠢又壞的笨蛋,反倒成了自己往上爬的跳板,一來二去唐淵也沒有動他的心思,由著他去折騰反正自己總能坐享漁翁之利。
但現在不一樣了
何澤書身上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魔障,突然就全變了,再也不是之前那副上躥下跳惹人嫌的鬼樣子,變得非常討喜,渾身上下帶著無窮無盡的生命力,不管往哪兒一站,都很自然地成為所有人視線的焦點,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時候,像一朵盛放的桃花,眼尾那顆淡褐色的小痣若隱若現,讓人恨不得在心里罵一句“妖精”。
最要命的是他不蠢了。
之前“何澤書”糾纏周于青,唐淵只覺得好笑,看他像只狗一樣圍著自己老攻轉,除了討人嫌沒有半點正面效果,每次聽到周于
青皺著眉抱怨自己這個不要臉的隊友,唐淵總溫聲勸慰他,還能顯示出自己自信大方的一面。
但現在如果他還像之前那樣糾纏周于青怎么辦
唐淵的危機感越來越重,他心里有個越來越迫切的聲音毀了他必須趕緊毀了他
他在原地轉了不知道多少個來回,撥通了金高山的電話“查的怎么樣”
“你說何澤書”經紀人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來,“這小子應該確實沒什么背景,不然就沖他那張臉,運作運作怎么著也能紅,大不了艸一個笨蛋美人或者耿直的人設”
“我不是問你的推理,我問你實打實查出來的東西”唐淵聲音帶上點暴躁,他平時總端著溫溫柔柔說話,已經很久沒顯露出這一面了。
“確實查不出來。”金高山耐著性子回答,“從入圈開始,圈子里就沒有那個說得上話的人捧過他,聽說有過也有人想包他,被這暴脾氣的二傻子給罵跑了。你應該知道這事,因為這個他差點被雪藏了。在這之后也沒什么人對他感興趣了。”
唐淵“他前夫什么身份查出來了嗎”
“這個確實沒什么頭緒,”金高山說,“只能確定不是圈內人,肯定沒什么能量,”
“只有這些”唐淵皺著眉追問了一遍,“他家那個別墅不像普通人家買得起的。”
“就算他前夫有錢,人家幾年沒管他死活,能現在突然回來管他”金高山說。
唐淵眉心這才稍微舒展了點“嗯。”
電話對面遲疑了片刻,金高山沒忍住,最后還是多問了一句“糖糖,其實咱們也可以別管他”
“不行”唐淵一口打斷他,聲音一下子變得激動,“你不明白他對我威脅有多大這次必須把他按死”
金高山從沒見過他這樣,只好趕緊附和“好,都聽你的。”
這兩天,在節目組的要求下,5個嘉賓分別邀請了配偶或者親屬來節目。
但何澤書誰也不認識,朋友都沒處找,只能打電話給黎叔,請他過來一躺,充當盛家親戚救救急。
這個“親子日”的前一晚,何澤書莫名其妙感覺有點慌張,左眼跟右眼一起跳,他躺在床上,也不敢頻頻翻身,怕吵醒旁邊的小葉子,只能筆直且僵硬地躺在木板床上,閉著眼睛數鴨子。
一、二、三、四
說起來,葉子的另一個爸爸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啊
五、六、七、八
家里沒有全家福,自己的臥房里也找不到那個人的照片和信息。
很奇怪的一點是,即使何澤書和那位“盛總”已經離婚,房子還記在自己名下,別墅卻完整保留著盛總的書房和臥室聽黎叔說,盛總每天會回到這里,只是會盡量避免和自己的碰面。
盛縉跟“何澤書”好像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陌路人。
既然這樣,為什么盛總不搬出去
舍不得孩子的話,大可以帶著葉子離開呀
這位神秘的“盛總”真是奇怪,他似乎一邊憎惡原主,一邊又離不開原主一樣
腦子里昏昏沉沉地想著,何澤書上下眼皮開始打架,朦朧間,他好像看見什么人的背影,挺拔修長,靜靜站在遠處,看起來很孤獨。
是誰呢
何澤書想不起來,感覺胸口堵得慌,他上前拍拍那人的肩膀“你”
那人回頭的瞬間,何澤書的世界驟然變成了一片空白,他沉沉墜入了深眠。
第二天,何澤書早早就醒了,一推開門,發現唐淵比自己起得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