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實在奇妙,何澤書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帶著呼吸機,看著病床前面的心電圖顯示屏,就好像自己真的已經瀕臨暮年,走到了即將結束旅途的那一刻。
隨著布景全部布置妥當,周圍嘈雜的人聲迅速靜下來,“滴、滴、滴”的儀器聲穿進何澤書的腦海中,他感覺到一種稍有的平靜。
何澤書想過很多次,一個人在看不到希望的漫長等待中度過了幾十年,最后該是怎樣的結局呢
原來他覺得是釋然。畢竟人都活到這個年紀了,這一生的經歷有足夠豐富,算得上“閱盡千帆”。
何澤書本以為自己理解了人物,但當他看向自己的愛人從盛縉眼中,他才知道,“等待”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或許很多東西能被時間磨平,但你不會,屬于你的一切都會在時間的洪流中歷久彌新。
何澤書躺在床上,他輕輕抬起自己的手在化妝師的妙手下,自己的手變得枯黃蒼老,真的像一片枯葉一樣。
如果是“你”的話,即使人到暮年,垂垂老矣,經歷再多世事捶打,我都放不下吧。
他輕輕閉上眼睛,盛縉的臉在自己腦海中一閃而過,小指指尖以難以察覺的幅度動了一下。
身邊徹底安靜,工作人員基本退至房門以外,伴隨著“action”的打板,何澤書似乎徹底變成了“時遠”。
距離時遠上次見到愛人,已經過去51年了。
51年間,時遠帶著自己不會長大的孩子不停地變換住址,在諸多僻靜且交通不便的地方生活,又搬走,見過許許多多的人,但再沒見過“他”。
但時遠總有種奇妙的感覺,似乎自己是見過他,在無數個無人知曉的角落。
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嘈雜喧鬧的餐廳中,又或者人滿為患的地鐵上似乎總有一雙熟悉的眼睛,安安靜靜看著自己。
“我好像見過你父親,很多次,”白發蒼蒼的老者躺在病床上,眉眼間依舊可見過去的風華,“但一眨眼,那個相似的人影就消失了。”
葉子雙手扒在病床上,他雖然懵懂,但看到爸爸虛弱的樣子,就是下意識想哭,但還是聽導演姐姐的話,使勁憋著,眼眶紅得一塌糊涂也不讓自己的淚水落下來“爸爸”
時遠眷戀地看著自己的孩子,幾十年過去了,他還是4、5歲的樣子,孩童一樣的心智,但時遠知道,自己無需為他擔心。
他很費勁地勾起嘴角,喃喃道“像夢一樣,真的像一場漫長的夢一樣”
“那是我瀕死時的一場幻夢嗎就好像你的父親本身一樣。”
仿佛回光返照,時遠的眼睛里突然迸發出光,他枯瘦的手撐著床,一個瀕死的人,居然拼著最后一口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這一坐,監視器前面的正副導演都愣住了劇本上不是這么寫的,按照原文,時遠應該躺在床上,坦然迎接死神降臨。
但畫面中的
何澤書,眼睛直視窗外,看著萬里無云的長空,顫抖著艱難伸出手,似乎要去碰觸藍天。
他另一手緊緊扣住身下的床單,眼中流下淚水,喃喃道我想你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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