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隊伍的賽前狀態是騙不了資深記者的眼睛。徐躍見過夢之隊翻車的松懈前夜,也見過黑馬打雞血的時候。賽前的c國隊明顯是緊張但是不慌亂,隱隱以梁舒為主心骨。梁舒雖然年齡小,但是態度堅定斗志昂揚,竟把整個隊伍的心態穩下來了,氣氛控制得剛剛好。
女單易倩正在場邊做最后的準備活動。這是她第一次在奧運會上亮相,為此她中斷了學業,輾轉參加各種不知名的b級賽賺取積分。e國和a國的女單們熟絡地交談,隱隱圍繞著現任女單一姐r國的蒂娜。一個項目自由滑最后一組的選手是相對穩定的,一年到頭的比賽低頭不見抬頭見都混熟了,自然形成了一個圈子。易倩覺得自己像一只誤闖天鵝湖的丑小鴨,縮在角落局促不安。
“把這個別在耳后。”梁舒遞過來一朵碩大鮮紅的大麗花。
“這么大。”易倩第一次在頭上別鮮花還是這么大一朵,艷麗的花瓣在烏發上恣意伸展,整
個人頓時不一樣了。
“大賽經驗少更要給裁判留下深刻的印象。他們看你這么張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漏記了這位潛力新星。”梁舒爽快地拍板。
“絕了絕了,我下次不但要請你編排節目,還要讓你設計考斯騰和妝造。開個價,多少錢我都愿意。”蒂娜興奮地叫道。一眾一流女單轉頭露出羨慕的眼神,紛紛瞪著自己代表隊隊長,一樣是隊長人家怎么就那么全能。
“蒂娜,你怎么短節目就上了”各國取得奧運資格的選手理論上都能參加團體賽,各隊排兵布陣十分靈活。蒂娜是本周期女單霸主,尤其以體力和穩定性見長。按理說她去滑自由滑更有威脅。
蒂娜小聲說道“團體賽金牌不出意外就是我們,上誰都是白撿金牌,隊內都搶破頭了。讓我滑哪場就滑哪場,怎么敢計較這可是板上釘釘的奧運金牌,我們女單職業生涯也就這一次奧運巔峰。”
梁舒不動聲色地問“所以你們內部在分豬肉”
“除了男單和女單。這兩個項目,我們都是二個奧運名額打兩場團體賽,怎么都分不勻。”
梁舒默默盤算,r國女單獨成一檔有實力包攬前兩名,但是冰舞和雙人滑的一號二號種子之間實力差距較大。雖然c國的實力遠遠不能和r國相比,但是作為排名比賽,摸清每個對手的排兵布陣在關鍵時刻會有奇效。
易倩的國際積分最低,排在第一位出場。梁舒淡淡地對她說“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哪怕你一上冰就摔了,一直在冰上躺倒結束,你也能為c國隊積一分。寶貴的一分哦。”
易倩笑出聲來,頓時放松了很多,大步向冰場滑去,迎接自己的奧運首秀。
易倩以闖入自由滑比賽為目標,梁舒把編舞的精力集中在短節目。肖斯塔科維奇的第二圓舞曲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新人出道最忌沉悶舒緩的曲目,沒有足夠的動作延展和流暢地滑行,節目只會讓人昏昏欲睡。易倩有沒有足夠的體力駕馭歡快的節奏,圓舞曲節奏不徐不疾正合宜。第二圓舞曲43拍的節奏穩中有變,主題有內涵,曲調耳熟能詳,又不屬于每賽季都見到了勞模曲。最妙的是本賽季最擅長古典風格的r國女單集體尋求突破,都選了熱門電影配樂。
薩克斯響起,易倩黑色的裙擺在冰上旋出一朵飽滿的花,裁判們的神經慢慢興奮起來。肖斯塔科維奇是蘇聯時期作曲家,哪怕是用來跳華爾茲的圓舞曲,都比一般人來得厚重。碩大艷紅的花朵足夠壓場,仔細一想還能從其中品出微妙的不祥,越發應和了樂曲淡淡的黑色幽默。
裁判的印象分,就這樣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