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曲生“四哥,你今日又是最早的。”
宋懷信偏過頭,露出一張端方正氣的臉。他眉心總微微擰著,在眉宇間留下了淺淺的紋路,更顯老成。
十六歲的四皇子宋懷信個頭不及宋曲生,卻能一眼看出他才是兄長。
“六弟,七弟也來得早。”
說話間宋懷信收了書,站直身,他黑亮的眸光落在宋宴清面上,“七弟可還好”
宋宴清臉色看著太好,以至于宋懷信聲音都變低了些。
宋宴清回想著原身那個熊孩子撕過的四皇子的書、撒過的謊、屢屢搗過的亂,有些不好意思地回應“見過四哥,弟弟好得差不多了,多謝你的關懷。”
宋懷信稀罕地多看了他兩眼,心說還真是變了個樣。
換作從前,定是要問出口“看都沒去看,假惺惺作什么”這樣的話。
宋懷信“好了便好。”
身后一道打岔的聲音反而更為響亮“好什么好”
五皇子宋廣明從后面追上來,強行加入話題。
比起衣著材質過得去,但顏色暗淡、一看就是洗過多次的貧窮三兄弟,五皇子一身錦衣、鞋面上都繡著金線,堪稱光鮮亮麗。
比起衣裳來,更醒目的是他被青春淹沒、喘不過氣的臉。宋廣明臉上長滿了青春痘。
宋宴清看了都想把昨晚得到的新手禮包送他。
因為宋廣明看起來真的很需要。
“你們說什么呢”宋廣明腦袋多動地轉來轉去,從三人臉上一一掃過去。
比起原身那個被慣壞的熊孩子性格,宋廣明也是個大學渣,頗有點多動癥、精力過剩的架勢。
宋宴清看到這位五哥,腦海里想起一些菜鳥吵架、以及菜雞打架互啄的尷尬畫面。
而宋曲生因為太老實,倒是沒跟原身鬧過大矛盾,只是少不得被波及到。
宋宴清沉默著,心想多謝六哥心胸寬闊,否則現在他就是被得罪過的便宜哥哥包圍了。
宋懷信“正說起七弟身體好了,回來同我們一道讀書。”
宋廣明目光轉向宋宴清,瞪大了眼“老七,你這哪看著像是病了,別是哄騙先生們故意逃課吧。”
滿臉青春的宋廣明看著那張宛如剝殼雞蛋的臉,心里的酸水咕嚕嚕冒泡。
“五哥,七弟當真是病了,并非是想要哄騙先生們逃課。”宋曲生自忖跟七弟關系突飛猛進,幫忙解釋,“七弟這些日子在病中,課業都完成了不少。”
沒成想聽了宋曲生的解釋,宋廣明更堅定自己的猜測。
一個從不上心課業的學渣,怎么可能自己乖乖完成課業
換作他宋廣明,絕對一個字都不動
在這事上,他跟宋宴清還是像親兄弟的。
想起老六最近老去七清宮的消息,宋廣明幸災樂禍“是老六你幫著寫的吧你倆小心被先生抓到,裝病哄騙先生們在先,現在又合伙騙起人了,品行不端,大罪一樁啊”
宋宴清看這倒霉孩子一眼,對著宋廣明身后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耶太傅道“太傅,宴清確實是病了,滿宮太醫皆可為證。六哥品性純真,想必不用多言,相信太傅也信六哥。”
宋廣明整個人呆住。
他緩緩地轉身“太、太傅你回來了”
另二人也十分驚喜。
“你們看見的還能是鬼不成”
耶瀚行皺著眉,一撫美髯長須,“如今你們又歸我管了。昨夜我夢及孔圣人,有所提點,今日五皇子便在圣人畫像前站至巳時,沾沾文氣吧。”
宋宴清在腦中轉換了下,巳時是現代時間九點至十一點,而眼下應當是七點左右。
所以耶太傅的意思是罰站兩小時。
宋廣明高興耶瀚行回來了,又懊惱一見面自己就要被罰,求饒道“太傅我們兄弟幾個不過閑聊罷了,無心之語,不必當真。”
“出口傷人,猜忌兄弟的品性,五皇子只當是無心之語這罰受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