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婕妤
中年美婦被嚇得花容失色,口舌也笨拙起來。
“這、這娘前些日子不舒服,有些耽誤了。”王婕妤撒著謊,心虛得很,“何況娘都一把年紀了,還學這費腦的干什么”
這個時候,宋宴清覺得原身的性格尤其好用。
他心里笑,嘴上卻道“哦,平日里叫我上進,就我一個人上進啊。我天天起早貪黑地學,手上都磨得長繭,結果我娘五十個字都學不完,還不想學。”
“我學娘學還不成么。”
王婕妤信誓旦旦地答應下來,但想著認字學了又忘的辛苦,又忍不住辯解“不對,娘可從來沒催你讀書上進,那些書本來就沒什么好看的”
演得太入戲,險些忘了王婕妤的三觀比較離奇。
宋宴清趕緊打斷她“娘,我跟兄弟們相處。要是半點本事沒有,人家是拿我當兄弟,還是拿我當伺候的人呢”
“你可是”
“我是皇子,是皇帝的兒子,我知道。”
宋宴清“可皇子和皇子也是不同的。兒子總歸要長大成人,出去面對外面的風風雨雨,沒有本事,我拿什么去應對呢回頭被人騙了,說不得還要給人家數銀子,豈不被人笑話死。”
“可我又出不了這宮墻,風風雨雨都打不著。”王婕妤講著自己的理,但又慣性順從,“你學、你學,娘也學。”
“娘,你不想出去”宋宴清問她。
“想啊,怎么不想。”哪怕她在外頭沒遇著多少好事,王婕妤也想極了。就好像外頭有什么看不見的東西,在牽扯她的心。
或許是這宮里頭太悶了,整日里無趣得很,她想。
宋宴清給她畫了一個小小的餅“以后我總能讓你出去的。像你說的,等我當了王爺,在宮外有自己的住處,就能接你出去。到時候你和太后現在一樣,到處去游山玩水。”
“太后是去拜佛的。”王婕妤嘴上沒認可,整個人卻一下又精神起來。
她站起來,看看外面藍白交錯的天幕,再看看自己的寶貝兒子,忍不住揉揉她心肝的臉“娘的心肝,陪你讀書吃苦也成”
宋宴清
讀書真的有那么痛苦嗎
王婕妤才三十出頭,誠如他對耶瀚行說的那樣,往后日子還長著呢,一切皆有可能。也不是非要她變成才女,開始改變起來,才能體會到不同的人生。
又或者也可以把王婕妤送去學學別的,提前體驗“老年大學”的快樂
王婕妤還不知道她的心肝在想些什么可怕的事,眼下她快樂得很。
兒子出息了,手里有錢,未來還有盼頭,日子好像一下翻天覆地。
王婕妤松開兒子的臉,高興又煩惱的在心里補上最后一句除了兒子不甘心自己一個人吃讀書的苦外,再沒有不好的了。
在王婕妤這里用過膳,下響宋宴清過去鳳儀宮。
虹芳和箬竹似乎想到說點什么,但最后還是沒說與他聽。
宋宴清主動問“兩位姐姐,可是有什么事”
“沒有的,沒有旁的事。”虹芳開口道,“是想謝過七殿下,勞殿下每次都過來,多了些人氣呢。”
“鳳儀宮閉門,只有我討嫌多番來叨擾。”宋宴清道,“要是讓人來,多的是人愿意來給娘娘請安。”
虹芳笑而不語。
那鬧哄哄的,再摻和一些意圖不軌的,并不比一個真心實意的強。
過完假日,能去國子監“放風”的消息自宋廣明口中傳來。
宋曲生問“五哥,我們都能出去”
“二哥說行,我們跟著去就成。”宋廣明興沖沖地提議,“國子監里頭都是些無趣書生,不如我們半路溜號去逛京城”
宋宴清好心動。
在現代時,哪怕是成名前,他也不愛出門閑逛。但論誰被關在一個地方不許離開,那離開的心必然會日益暴漲。
宋懷信“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