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淺的月光撒在河岸邊,微風拂過,本是一派溫柔夜景。
但馬車上臉色陰沉的帝王和周圍氣勢凌人的禁軍破壞了這番雅致怡人的美景。
謝韻聞言,掀起眼簾往馬車中看去。
馬車的門簾被男人的手掀起一半,因著月光淺薄,魏湛的上半面容隱在陰影里,只能看清他棱角分明的下半張臉。
雖不能看清楚神情,但他周身寒氣凜凜的壓迫感做不得假,顯然不是帶著什么好心情來的。
“嗯這么晚了,臣還是回府吧,明日洗洗纖塵,收拾利落才好正式與陛下復命。”
謝韻隨口推辭著,但旁邊的兩人一聽這話卻是變了臉色。
魏瀲和魏呈同時為謝韻捏了一把汗,眼神驚懼地看了看馬車上的人,又轉頭看了眼謝韻,紛紛后悔為謝韻擋了這個災。
就謝韻這個行事作風,她遲早都得玩完,白虧他們為她善后剛剛溪山郡王的事了。
馬車那邊的氣氛立馬冷了下來,魏湛凝著不遠處并肩而立的三人,眼神漸漸冰寒,就這樣沉默不語地看著謝韻的眼睛。
魏瀲實在受不住他皇兄這種眼神,沒忍住伸腳踢了下謝韻的鞋,聲音極小又緊張地說“謝韻你不要命,我們兩個還要。”
“對啊對啊,你還是快些將陛下哄好,不然今晚的事可就難辦了”魏呈在一邊小聲低附和著。
果然是兩個靠不住的。
謝韻嘆息,在魏湛冷凝的目光中一步步走過去,最后停在馬車邊,仰頭看著君王那張俊美卻冰冷的臉,聲音平靜,“夜里風大,陛下怎么這個時辰過來了”
魏湛瞥了謝韻一眼,輕慢地收回目光,冷哼一聲道“朕自然是來看看你做的好事。”
岸邊騷動,謝韻轉頭看去,原是溪山郡王府中來人,派人將魏章接了回去,緊隨其后的還有幾個從宮中臨時請出來的太醫,和大理寺、提門司過來搜查的那些官兵。
距離有些遠了,謝韻看不清魏章現狀,但也知道魏章下半身肯定是不成了,這次失血過多,估摸會要了他半條命去。
她特意留了一手,沒要了魏章這條狗命,看他茍延殘喘,待他體會過這番痛苦,往后她有的是時間陪他玩。
“你們倆還不回去”
魏湛這話是對魏呈和魏瀲說的。
魏呈和魏瀲早就想溜了,只是不敢走而已,現在得了君王準許,如蒙大赦,倆人忙不迭的彎腰告退。
沒了外人在這里看著,魏湛上下掃了謝韻一遍,見她表面上干干凈凈,沒什么傷口,心中略微松了口氣,但面上還是一派冷然。
“上來。”
“是。”
謝韻嘴邊露出一絲淺笑,伸出手拽住了魏湛正掀簾子的手,拉著他的手爬上馬車。
她坐在魏湛對面,手上也沒松開,纖細的小手攥著大手,一下一下的把玩著,試探著說“已經這個時候了,宮門也該下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