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不早,謝韻回屋換身衣裳,在樂窈的掩護下從后門溜了出去。
話說身為家主,她為何要從后門溜出去呢
謝韻站在后門外,青蔥指尖拂過這身清雅秀麗的衣裙,往馬車的方向走出兩步,突然意識到她現在可是女子,腦中回想著高門貴女門的走路姿勢,她深吸一口氣,盡量端正優雅地往馬車上走去。
本以為魏湛會在馬車中等她,沒想到馬車中并沒有人。
喬裝成車夫的禁軍統領凌曄駕車往城中走,他神情端正肅穆地喊了聲謝大人,剛想說話卻發覺自己叫的不對,于是改成了謝姑娘,“主子在城中的福滿酒樓等著,屬下這就送謝姑娘往酒樓那邊去。”
謝韻淡淡的“嗯”了一聲,她自己也有些不適應這聲謝姑娘,后悔沒帶個銅鏡出來,不知道現在的她到底是什么樣子。
出來的時候太急,樂窈給她上妝就用了許久,所以也沒好好照下銅鏡,看看她自己現在是什么模樣。
要不是因為樂窈從房中又找出了兩粒維持男子聲音的藥丸,她也不會突發奇想地吃了解藥,變回原本的聲音,穿上女子衣裙走出來。
花燈節是本朝的正經節日,歡慶程度甚至可以與年節比肩,路上人聲鼎沸,叫賣聲不絕于耳,本是一刻鐘的路程,因為人流涌動,硬是花上了雙倍的時間才到。
福來酒樓的二樓客房中,魏湛估摸著時辰,讓酒樓的小廝提前上菜擺盤。
他立于窗邊看著外面景象,入目皆是人間盛景,手指扣著玉扳指,緩緩摩挲。
大周傳到這代,已經是山河盛世,江山穩固,唯一的隱患就在南邊的藩王身上,南嘉王府固守一方,世代傳承下來,勢力越來越大,招兵買馬的小動作越發頻繁,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此次南嘉王世子入盛陽朝拜,也不知道會引起什么風波。
客房門大開著,酒樓里的侍女一道道上菜,目光放在腳下,及守規矩,不去看窗邊那氣質不凡的客人。
陸銘和陸展兩兄弟與相熟的輔國公家的世子在此相聚,路過一處客房時,陸銘隨意往里面瞥了一眼。
這一眼就正好對上了客房窗邊轉身看過來的魏湛,陸銘腳步一頓,愣在原地沒往前走。
無論陛下出來作何,但是既然已經看見,就不能當做沒看見一樣路過。
陸展見兄長不動道,便順著兄長的目光看去,同樣也看見了房中的君王,他心下一驚,立馬叫住了走在前面的輔國公世子。
兄弟倆對視一眼,主動走到客房里面對微服私訪的君王見禮,輔國公家的世子緊隨其后,心中納罕,沒想到會在這里碰見陛下。
魏湛估計謝韻也該到了,沒什么閑聊的心思,隨口應付了幾句便打發他們出去。
陸展三人極有眼色,正準備告退,轉頭就見一名帶著面紗的女子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