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優雅高潔,如同明月,那是凡人無論如何伸手都夠不到的事物,他們在一起開始就不是同一高度。
而那個老人只不過是想變成陰溝里的老鼠在地底下繼續享受自己的財富,在這個世界上腐爛發臭罷了。
果然在她進門之后,臉上就表現出了極為明顯的厭惡。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舊毫無所覺。
是啊,一直以來都不需要看任何人臉色的人,怎么可能看得出來呢
他從來都不需要去討好誰。
他的家人,一直以來都是圍繞著他轉的,只要他一句話,想要什么都會有人送到他面前。
他曾經是所有人都敬愛的大家長啊。
擔驚受怕許久的菲爾,在那輪高潔的月亮臉上看到了極為明顯的厭惡情緒。
而某個人,某個無論做什么都有人捧著,所有人都會盡力避免給他臉色的人,還在滔滔不絕地介紹著自己用心準備的菜肴。
啊。
菲爾的內心生出了陰暗的快意。
原來你也不過如此。
失去了家人,將家人全部拋棄的你,絕對不會得到月亮的青睞。
菲爾只需要他竹籃打水一場空就滿足了。
但他沒想到那輪高高在上的明月在直白地表示那個人惡心之后,甚至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像走過一團骯臟惡心的抹布。
她反而走到他的面前對他說“你想要什么”
dquo先別急著告訴我,我現在并不想聽。”
她遞給他一把,一把光潔如新,但充滿了硝煙味的。
“如果你有直面死亡的決心,我會給你一次機會。”
他看著槍身上倒映的自己,仿佛凝視著上面其余的冤魂。
一次機會。
菲爾明白這個機會是什么,是一次與她對等交流的機會。
將自己的一切擺上天平,用生命作為賭注,以此憐惜她能夠低頭看自己一眼也許根本不會看的機會。
凡人將自己作為祭品,以此求得神
明的垂憐。
愛妲梅森冷淡地敘述規則“作為非自愿接受邀約的人,你有唯一一次的棄權機會,如果你沒有這個勇氣,現在就可以拒絕。”
“這把左輪里面還剩最后一顆子彈,對準自己連開五槍,活下來才有資格和我說話。”
“事先聲明,這只是一個機會,而不是承諾。”
菲爾看著對面的人,她神色平靜,語氣慵懶,看上去態度溫和,實際上眼里卻什么都沒有。
她的眼中沒有尸堆,沒有老人,也沒有他。
他們甚至不配入她的眼。
僅僅只是傾聽而已,其他的一切都沒有,她甚至可能聽過之后就拒絕,也可能聽完之后就殺死自己。
這是一場賭博。
菲爾知道,在自己有這個勇氣開槍之前,她并不會看自己一眼。
自己對她毫無意義,也毫無價值。
她不會在意任何人,如同她不會在意一片樹葉。
菲爾顫抖著手接過了槍。
下一瞬間,他閉上眼,對準自己太陽穴連開五槍。
咦
放下槍,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自己手心全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