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總感覺,這個表情和以往覺得他是騙子的表情不太對勁。
而是
看到了難以理解,并且極為可怕的生物,準備逃走的表情。
他們看到了啥
貼完符之后就背對著大門,正準備宣傳一波的大師忽然感覺他們盯著自己背后的眼神里冒出一股寒意。
他緩緩轉身。
緊接著看到了自己這輩子都難以理解的一幕。
那張用普通黃紙和丙烯顏料畫出來的符咒,真的燃燒了起來。
不,那不是燃燒,那是在被吞噬。
黑紅的顏色從符紙的邊緣燃起,逐漸蔓延到整張符紙,最終將黃色為底色的符咒染成絕對的漆黑。
不是你這里來真的啊
大師不知道是應該感到慶幸自己這張符咒還真的有點效果。
還是應該感到恐懼這里面的東西得兇到什么程度啊
在符紙徹底變為漆黑之后,在場所有人都表情凝重沒有說話。
他們意識到,在這一瞬間,有些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在蟬鳴與蛙鳴聲之中,他們見到了寂靜的恐怖。
老宅的地底,逐漸涌出了黑色的影子。
像泥潭,又像觸手,里面仿佛有著無數種動物的肢體在蠕動著爬行。
它甚至沒有發出一丁點的聲音,但所有看到
的人,都仿佛聽到了它的無數張嘴在嘶吼著什么。
“跑”周文山當機立斷,“放棄所有儀器帶著攝像跑”
他們身上都掛了一個輕便的小型攝像機,可以將畫面遠程傳輸。
攝影師當機立斷,他輕輕放下了沉重的設備,并且小心地放在了不會被踩到的側邊,才跟著眾人一起前沖。
在沒有設備的負重之后,他迅速從最后一位超到了第二位。
身后的黑泥緊追不舍,它似乎在地上靠著雙手的爬行移動,它身上的無數雙手從地上碾過,將經過的地面變成一片漆黑。
李家老宅距離村子有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他們都知道絕對不能帶到村里,好在周文山他們是開車來的,所有人連滾帶爬地上了車,司機隨便朝著一個方向開去。
“去、去哪”他牙齒打顫地說。
“經過xx路線左轉,在山上繞一圈,去距離這里最近的臨時實驗室。”
周文山將路線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迅速決定了前往的地點。
他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要去那里,但這東西怎么看都不是能帶到市區的。
在眾人六神無主的情況下,周文山迅速成為了主心骨。
她坐在副駕駛上沒有說話,而是通過后視鏡觀察身后怪物的行動軌跡。
路燈的照明在地上留下了一個個圓形的光斑,這些光斑在地上像白色的坑洞一樣遍布著,車輛碾壓了過去,但那個怪物卻在靠近光斑的時候下意識挪動了一下,一直從光線的中心,漆黑的那條線追來。
光
弱點是光嗎
車燈的光肯定不夠,他們也沒有人帶強力手電筒。
因此周文山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那個實驗室中,出于不知道什么目的設置的全照明房間。
從天花板到墻壁到地板,都是超高功率的燈光鋪設,屬于把犯人放進去不到一天就會招供的房間。
修建這間房間的作用十分不明,但這里確實是唯一可以活下來的地點。
雖然這個活下來的可能性也只有50,但那也比完全沒有要來的好得多。
她有可能判斷錯誤,也有可能在中途就被怪物抓住,但有這么一個選擇,還是比完全沒有要好得多。
周文山沒有注意到,她的思維之中沒有恐懼,而是相當直接地轉變到了選擇生路,乃至解決異常。
到達實驗室之后,周文山和李景澤在最后斷后,讓所有人先行下車。
此時實驗室里的所有員工都早已下班,里面一片漆黑。
周文山和李景澤一路跑進去,一路打開里面所有的燈。
顧茵讓黑泥在外面徘徊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