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倫家族的祖宅在弗朗斯帕里的郊外,距離市區有50分鐘的路程。
外面還沒有騷亂,這50分鐘成為他們有生以來最漫長的50分鐘。
在路途中,路易為了排解壓力,一直拿著本子在畫畫,露易絲則在一旁搜索網絡信息。
她知道,醫院一旦有消息,那么在各種社交媒體,尤其是d音海外版,肯定會有人拍攝錄下消息,然后發到網上。
經過不久,大約二二十分鐘左右,露易絲果然在d音上刷到了消息。
作為自媒體,尤其是各種詭異事件的自媒體,露易絲自己手機上養成的大數據也多半是偏向此類。
消息推送給她的時刻非常及時。
拍攝的是一間不知道哪個病房的病人,能看得出他還在打吊瓶,幸運的事,他目前處于一間單人病房之內。
他拍攝的畫面上,可以看到病房的窗口之外,排列著一排排大張著嘴,雙手搭在前面人肩膀上的病人和醫生,他們表情呆滯,雙眼無神,沒有任何的生命力。
這一列人,看上去就像是不知疲憊的人體列車一般。
他們在醫院走廊持續運轉著,如果有人上前詢問,要么是被咬一口,要么是踩到他們吐在地上的嘔吐物里。
這些人在不久之后,往往會變得和他們一樣神情呆滯,最后加入到他們的隊列之中,成為列車的一部分。
拍攝的病人顯得非常謹慎,他不光關上了自己的病房門,還反鎖住并且找到一張病例撕下,用口水打濕沾到了病房門的觀察口上。
他的房間內有膠帶,但他壓根就沒敢用,也沒敢撕。
露易絲關注了這位網名叫的年輕人。
他是因為發燒太久拖成肺炎才去醫院住院的,他還在間隙拍攝了一下自己的體溫溫度。
382c。
這個可憐的年輕人頂著昏沉的腦袋做完一切防護,最后在網上發了個自己一切良好的消息,抱著被子去衛生間睡了。
他最后發出的視頻,是病房門外一串一串,一行一行,一列一列的人。
他們從一樓穿過每一條走廊,一直走到樓頂,又從樓頂穿過每一條過道,絲毫不敢停歇。
最慘的人被困在電梯之中。
這是一家來醫院看病的母女,母親七十多,女兒四十多,她們開了個直播賬號,賬號的標題便是救救我們
她們一直在電梯之中上下往返,根本不敢停下。
每一層都有人體列車,電梯門打開,叮咚聲響起的時候是最危險的時刻。
她們必須得在第一時間關上電梯,等待電梯下行和上行的過程和每次開關門一樣煎熬。
但他們每個人發出的時間都不長,便直接被404了。
不,不是404,而是,主播已下播。
他們自己關上了直播。
如果不是露易絲平日經常去刷這類新聞,可能
還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刷到他們。
是幻覺吧。
露易絲想起自己最后從電梯縫隙里看到的走廊,從最開始醫院潔凈的白色地磚占多數,最后變成了肉粉色的惡心走廊,就像每一次開關門都會來到異世界一樣。
最后走廊看起來仿佛怪物的腸道,或者進食的口腔。
他們在靠近地獄,每一次開門都會距離地獄更進一步。
外部記者的直播倒是沒有被關停。
他們進不去醫院,最多只能在醫院外徘徊,但警方的隔離帶一直在向后退,他們從拍攝醫院的窗口變成只能拍攝醫院門口的隔離帶。
弗朗斯帕里的警方在最開始犯下了致命的錯誤,但索性他們在伊格蘭德的慘痛教訓下反應得足夠快。
最初他們以為只是單純的失蹤案和寄生蟲,雖然看不見這些人體間連接的蟲子,但他們奇怪的表現足以引起任何人的重視。
伊格蘭德由于前期過于保守,在事態升級之后才做出應對,最終導致代號為霧中殺手的事件,差一點就變成席卷整個城市的大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