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退下吧。”安娜塔希雅留下謝爾蓋他們,與自己的副官,剩下的普通士兵都安排他們進入另外的車廂。
葉止戈將一瓶眼藥水瓶放在安娜塔希雅面前的桌子上,他自己打開一瓶示范道“將這些涂抹到眼皮上,絕對不要弄進眼睛里。”
謝爾蓋補充說“涂了會看到之前看不到的東西但確實是無害的。”
副官走上前,涂抹到自己的一只眼睛上,沒有不適感后問到“要怎么看這里什么都沒有。”
“因為這里確實沒有。”葉止戈說,他打開一線窗簾,“看看窗外吧,那便是真實的,也是真正的深淵。”
副官蹲下身,看向窗外。
他見到了樹梢上爬行的巨大蜘蛛,天空中飛行的夜梟,在樹林間隙血色的土壤,之前沒有出現過的花叢,還有隨著不斷后退的列車,站在森林兩邊,臉色慘白的人群。
那些人都穿著白熊的軍裝,但他們此時雙眼無神,嘴角掛著詭異的笑容,分成兩隊站在列車的鐵軌兩邊,仿佛在對他們進行歡送。
副官又閉上自己涂了藥水的眼睛,眼前看到的一切便消失了。
再次睜開,一個滿是惡意的世界出現在眼前。
他輕輕放下窗簾,深吸一口氣,對自己的上司點點頭“外面有問題。”
安娜塔希雅將水涂抹到自己眼皮上,同樣也只抹了一只。
她看向窗外之后,立刻明白為什么之前葉止戈讓其他人退下了。
“他們之中,有人有問題。”她篤定道,并且打開了監控,在監控畫面中,她找到那個一直在揉著肩膀的年輕哨兵,看到騎在他身上的細長黑影。
果然
“不能被它發現我們能看到吧。”安娜塔希雅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
葉止戈點頭,同時心里有些遲疑。
面前這個女人太精明了。
那些前輩們說過,第一個接觸到對象,最好是有點小聰明,但不要太聰明的。
太聰
明的對象往往你一個開頭,他就能猜到你想說什么做什么,后面再去解釋,只會事半功倍。
葉止戈目前也沒得選,面前就這一個活人,他還得靠著人家先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是的如果被它們發現你能看到他們,它們會瞬間上來群起而攻之。”葉止戈說出這句準備好的話,微妙地發現自己的氣勢莫名弱了許多。
為了不被猜出更多的東西,他選擇和盤托出,而不是被人擠牙膏一樣一次擠一點說出來。
這也是前輩們的經驗,如果被人不斷逼問才說出來,自己的氣勢也會輸一大截,還不如一次性用信息轟炸覆蓋過去,讓對方沒精力去猜想其他的問題。
葉止戈解釋道,“眼藥水中都是深淵的蟲卵,也是最輕的污染與腐化,將其涂抹在眼睛上,便是自主接受腐化,如果徹底被腐化污染,將會變成你們看到的怪物的一部分。”
沒等其他人詢問,他接著說道。
“如果不接受會死得不明不白。”他說話沒有大喘氣的毛病,有時候這個毛病遇上急性子可能真的會死,“只有接受深淵才能戰勝深淵。”
“它們并非是被看到才會存在,而是一直存在于那里。”
要么主動接受腐化與污染,最終被深淵吞噬,要么什么都看不見,直接被深淵吞噬。
這便是世界毀滅之后的無家可歸者們,唯一的兩條路。
他們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也是葉止戈的緩解精神狀態,也能輕微解除污染的香水會暢銷的原因。
每個人都在無限的沉淪之中,隨著深淵一同沉淪下去。
他既羨慕這些世界尚未毀滅之人,也有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可悲。
“現在世界觀的說明到此結束,你們先看看列車后半段,如果再不放棄后方,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