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兩個字卡在他的喉嚨里,無論如何再也說不出口了。
他看到了畫,也終于轉到正面,看到了阿道夫的面容。
灰白的,僵硬的,怎么看都不像個活人的面容。
他伸出手,想試探一番阿道夫的呼吸,卻沒想到剛剛碰到阿道夫的鼻子,他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湯姆遜警探走上前,將手搭在阿道夫脖頸上,片刻后,他收回手說“他死了。”
“剛,剛死的嗎”負責人的聲音都哆嗦了起來。
“不他死亡時間”湯姆遜警探的表情疑惑中摻雜著一點恐懼,“起碼兩個小時了。”
死亡兩個小時的人,活蹦亂跳地從家里出來,一路硬生生走到博物館,就只為了掛一幅畫
這是一幅什么樣的畫
他抬起頭,看到了那幅畫。
然后被湯姆遜警探眼疾手快地把腦袋按了下去。
“別看”湯姆遜警探咬牙切齒地說。
當他生出要去看一眼畫這個念頭的時候,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刺痛,他的靈覺在瘋狂警告著他。
別去看千萬別去看
不要直視這幅畫
當他放棄自己用肉眼去查看,轉而想用監控去看的時候,他的靈感與直覺方才平息下來。
湯姆遜警探閉著眼,拖著地上的尸體和博物館負責人,倒退著走出展覽廳。
他從監控攝像里看到了阿道夫的尸體掛上去的那幅畫。
巨大的懸崖,巨大的冰山,還有冰山之上的人,與冰山之中被封凍的臉。
充斥著磅礴的絕望,與浩大的混亂。
如果非要形容這幅畫,就只能先拆
毀自己的語言系統。
就是這樣的畫。
哪怕不知道這幅畫的背景,他也能察覺到,這是一幕世界毀滅之時,一位畫家畫下的縮影。
世界在被冰山吞噬,人們爬上冰山,以祈求逃離冰山。
為什么要向上走呢
因為懸崖的下方就是被封凍的城市,以及走在冰川之上,在登山途中被冰封的人。
除開毀滅世界的冰雪之山,世間已無立足之地。
湯姆遜警探在冰川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他穿著藍色的外套,看身形很像阿道夫。
他正在登山。
冰雪一點點附著在他的身軀之上,看不到他的臉,但每當他過一陣子再去看的時候,湯姆遜警探發現,那個藍色外套的人,總會向前挪動幾寸。
這幅畫是活著的。
失蹤的人回來了,但他死了。
他帶回來了一幅畫,然而這幅畫造就了更大的謎團。
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么
為什么一個死人會帶著畫走進博物館
迷題實在太多,還肉眼可見地與超凡有關。
湯姆遜警探想不出一個所以然,只能暫時先封鎖這間博物館。
目前的線索只有阿道夫的尸體,他將阿道夫的尸體帶回警局調查。
“他是凍死的。”法醫在解剖過后如此說道“但奇怪的是,現在這個天氣,雖然有點冷,但不至于會凍死人更別提他這種情況了,你知道他的身體組織像個什么嗎”
“什么”湯姆遜警探問道。
“像一塊被凍硬了又化凍的肉。”法醫指著解剖臺上的人,“他要不就是剛化凍,要不就是剛從冰箱里被人搬出來。”
“然后這塊剛化凍的肉跑了大半個街區,還在街上上演極速逃亡飛奔進博物館就為了掛一幅畫”要不是親眼所見,就這個結果,湯姆遜會把所有給這份報告的人打回去重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