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之下,六年過去,九千歲在千影的手下愈發習慣如履薄冰。千影不喜歡看奏折,這部分全部都是他在處理,只有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他才會拿過去集中交給千影審閱。
但他沒辦法為人族隱瞞什么,他曾經試探過隱瞞了一次奏折,永遠瘸了一條腿。
九千歲再次開始翻看各地呈上的奏折,有些是妖魔鬧著玩寫的,大多數都不用理會,還有些需要仔細斟酌。
例如那些表示自己領地內有人族反抗軍的,證據不夠確鑿的,他還可以打回去,但人都被抓住的他也只能繼續往上遞。
九千歲看著折子,忽然一封引起了他的注意。
折子之中描述了一件怪事,在一只蛇妖的領地之內,出現了莫名的僵尸,它們毫不畏死,雖然脆弱但能近乎無限的復生,無差別襲擊領地之內的所有人和妖魔。
每一只的數量都很弱,但加起來,就算是再強悍的妖魔都要暫時避其鋒芒。
它甚至有兒孫被這些東西生生撕咬而死,死后也變成了同樣的僵尸。
九千歲咬著筆桿子。
他敏銳的察覺到發生了什么自己毫不了解的事,而這件事將對目前的情形造成極大的影響。
襲擊妖魔與人的僵尸具有傳染性
他知道自己應該上報這份折子,如果他拖一拖,完全可以等到這種奇特的瘟疫蔓延開來。
但他沒辦法拖,千影永遠有辦法知道面前的人有沒有試圖瞞著他什么。
九千歲只好拿著奏折前往宮殿之中,進行例行的匯報。
從上空看去,九千歲的隊伍排成一列死氣沉沉的黑,即將抵達皇宮的中心,而另一端,有另一列隊伍進入宮中,是為主準備的血食,整列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
他們緩慢前行,兩個心懷叵測的人,在最中心相交。
雙方的隊伍在綿長的臺階面前止步,黑衣白面的九千歲和紅衣黑發的少女互相對視一眼,最終九千歲說“請。”
寂靜的宮殿在他們面前顯露出漆黑的口,玉石鋪就的地面滿是苔蘚和塵埃,華美的珠簾隨風揚起,他們身后的人連呼吸都微不可聞。
沒有任何地方,會像這里一樣,透著比墳墓更深的死寂。
他們一前一后踏著冰冷的臺階向上爬去,腳下的隊伍被他們拋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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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就像是長桿上被甩出的魚餌,一切都隨著他們的腳步向后退去。
妖魔的王在王座上百無聊賴,他斜靠在王座之上,一只腳也踩在上面,仿佛所有的光都在他的面前止步。
直到他看到今日的血食。
他好像第一次活了起來。
九千歲知道他一直在找什么人,頓時心神領會,直接行禮道“咱家午時后來。”
“嗯。”王敷衍擺手,“你退下吧。”
隨后王對少女說“你上前來。”
九千歲倒退著往后,鮮紅的少女緩步向前,他們彼此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驟然間寒光亮起。
是劍光。
寒光如匹練,朱門照白影。
這是一場刺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