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又露一個馬腳了。羅凡德是我的專屬稱呼,你咋還自己用上呢不要臉”
彌什話音剛落,羅凡德的聲音變得尖銳。
他的說話音調頗有種粵式戲曲的詭異感,每個尾音都帶著顫巍巍的蜷。
這絕對不是羅凡德的聲音。
也絕對不是正常人的聲音
剛剛還糾結要不要出去的三島,咻的一下跳回床上,整個人藏進棉被了。
嚇得屏住呼吸。
大概是發現彌什只會嘴炮,怎么叫都不出門吧,門外的東西終于放棄假扮羅凡德,音調急升,再開口的時候,變成了黑子的聲音。
“是我,黑子。”它連顫巍巍的聲線都模仿出來了“我沒有死,我被困在一個地方了,救我”
彌什頓了頓,淡定回復“呃,港中有善口技者。”
她看向三島,心想這位高三生怎么不接下去,而后才想起來人家是日本高三生,沒學過口技
“你在說什么啊,快給老子開門”
喲吼。
這東西居然連黑子的囂張沒禮貌都學出來了。
她得多傻才會開門
還沒等彌什罵回去,門外一陣
茲拉,茲拉
熟悉的聲音,一度夢回剛進副本的噩夢。
“啊”黑子忽然發出劇烈的慘叫聲,手指甲求救式地抓撓著房門,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還有另一道聲音,許久沒見的屠夫,在那狂笑“抓到一頭抓到一頭”
門外居然有兩個人
隔著房門,眾人都能感覺到黑子的掙扎。
他一邊躲避電鋸,一邊緊貼著房門喊道“你們別出來,屠夫屠夫來了”
好幾次破音的求救聲緊貼著房門,就像聲音不是通過空氣傳播,而是通過家具震動共鳴傳播,清晰地傳到眾人的耳朵里。
茲拉茲拉的電鋸聲,利刃卷起殘肉沉悶的切聲,和黑子的救命喊疼聲揉雜在一起。
一陣窸窸窣窣,仿佛有人在房門口行兇后的聲音后,黑子終于安靜下來了。
他緊貼著房門,嘴巴幾乎塞到門縫里,小聲無力地說“我呃找到破解副本的證據。求你們看一眼。”
真的很輕很小聲,還帶著胸腔被破開后的嘶啞破音。
如果不是房間里足夠安靜,恐怕彌什都聽不清他在說什么渺小人類的遺言就是這么微弱。
按照黑子的說法,他在消失的期間找到解開副本的關鍵證據,并且已經展現出來了。只要他們稍微打開一點門縫,或者扒拉出一個口子,就能看見證據。
不得不說,黑子的遺言,真真踩在了所有人的軟肋上了。
誰不想盡快解開副本然后離開,誰又會不相信一個人臨死前說的實話呢
至少,三島猶豫了。
他沒有羅凡德的能力,也沒有彌什的心大,卻比他們兩個更想活下去,回去參加高考。
他抿了抿唇,提出一個折中辦法“房門底下有個縫隙,我可以蹲下去看一眼。它位置那么低,電鋸過不來,我也能看清外面的證據。”
三島越說越覺得這是個好辦法,起身就要過去了,直到再次被彌什拉住。
“有什么好好奇的”
彌什對門外黑子的慘死拍了拍手,頗沒有人情味地說“演得不錯,盒飯多加兩個雞腿。”
“如果不是演的呢”三島反駁,門外還有黑子薄弱的呼吸聲,帶著氣胸破開后的嘶嘶嘶。
一切真實又惹人憐惜。
呃,主要是惹三島憐惜。
畢竟彌什心大,不像三島一樣被演到哭得稀里嘩啦,她只能從理性分析“沒人會這樣說遺言。如果我死了,我會沖著門外大喊,證據是xxx而不是你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