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一狠,直接跳了過去
干涸血塊的滑溜程度不亞于苔蘚,彌什雙腳都落在屋檐上了,卻被滑得整個人向后一倒,差點直接摔下旅館。
幸好她雙手纏著布條,緊緊扣住瓦片的同時還增加了摩擦。
“怎么這么對我啊”
彌什雙手發力,纖細的胳膊不住抖動,“考完高數考引體向上,不如直接殺了我吧”
眾所周知,彌什最討厭的科目,一是數學,二是體育。
尋常人進無限流不是保命就行嗎,怎么就她不一樣,還得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啊
說是這么說,彌什最終還是搖搖晃晃,費勁爬回屋檐上。
當中也不知道梁硯行出了多少力,才把這個平日運動只有爬上鋪的女大學生給扶上去。她趴在屋檐上,后怕地吐槽了一句“嚇死,差點就是第一個因為失足死在無限流的玩家了”
穩住身形后,彌什才順著瓦片,慢慢爬到三島致死的地方。
越靠近那里,血腥味越是厚重,彌什甚至能清晰看到尖角處掛著的內臟碎片,多得瘆人,如果這些血和肝臟都出自同一個人,那這個人必死無疑,根本活不了
她將黏在血上的卡牌撕下來。
翻到正面。
不是殺人鬼,也不是銀鑰匙。
而是那張,被彌什暗箱操作,送到三島手里的防彈衣
彌什跪在屋檐上,拿出自己的防彈衣。和她的卡牌相比,三島的防彈衣顏色很黯淡,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看不出它原本是什么東西。
難道
一個想法從腦海里晃過,彌什及時抓住了它。
既然旅館是一個大的游戲盤,那卡牌為什么不能在現實使用
也就是說,三島用自己的死,給彌什傳達了信息,又用防彈衣躲過了這次致命攻擊。夜深人精的時候,他拖著重傷的身體,一點一點爬回自己的房間。
這些凌亂的血跡,不是有人拖拽三島的尸體,而是三島自己弄出來了
彌什抬頭看向三島的房間。
大大敞開的窗口靜悄悄的,里面沒有燈光,也沒有人影動靜,只有黢黑且深邃的陰影。說不定還有一個胸口破個大洞的三島,像破娃娃一樣橫躺在房間門口,撲哧撲哧喘著粗氣。
彌什收回目光,暗下決心。
她得去那里才行。
不管三島是什么東西,她得過去,搞清楚才死得明白。
不過從屋檐上爬過去,明顯不是一個好主意。
從剛剛開始,不知何處吹來的風大了許多,呼啦啦地灌得人腦子疼。
空氣中還彌漫著莫名的酸臭氣味,像是從溝里吹出來的陰風,讓人直泛惡心。
再呆下去,不是被吹走,就是被臭死。
所以彌什準備回房間,從旅館進入三島的房間。
她拉了拉腰上的床單,確認沒有松動后,便手腳并用地攀附在墻上,宛如考拉轉世一般,整個人蜷抱在水管上。
生銹的管體散發出餿水惡臭,開裂的外壁蹭的皮膚生疼。
好在,離她的房間不遠了。
彌什慢騰騰順著水管向上爬,雙手攀在窗臺上。
爬著爬著,她忽然感覺不太對勁,房間里有那么黑嗎投到她身上的長柱形投影是什么
像察覺到什么,彌什的視線緩緩上移窗內,赫然是一張面無表情的臉。
還有那把“曾經給予她無數安全感”的武士刀。
多么美好的好友見面啊
只是一個站在窗前,一個吊在窗外,問題不大
彌什扯出一個僵硬的笑臉“哈嘍,你怎么還不睡啊是睡不著嗎”
羅凡德也笑了。
“看你沒有回我信息,就過來看看你在干嘛。”
他的視線瞥向一旁,床上有一部手機,明顯是關機的狀態。
羅凡德視線看得彌什頭皮發麻。她眨巴眨巴那雙大眼睛,問道“如果我說,我關機是想爬過來給你唱安眠曲的,你信嗎”
“你覺得我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