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彌什的錯覺,她總覺得王哥這一句“作弊”喊出來后,整個賭廳都靜了。
她側目看向周圍。
從王哥指著她面中開始,圍在她身邊的人們竟然緩緩后退,無聲且飛快地遠離中心圈。就像躲瘟疫一樣躲開這場關于作弊的控訴。
就連剛剛程序化微笑的工作人員,也忽地收起笑容“你說這位女士作弊,有什么根據”
王哥當然不能說自己換了骰子,于是他左顧右盼,一會兒說“連續十幾次都是一樣,這不合理”,一會兒說“反正我懷疑她有古怪,你們可得為我做主啊”
彌什則是冷著臉,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與此同時,不遠處浩浩蕩蕩走來一支身形壯碩的保安隊,他們手里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如果彌什看的沒錯的話,這些武器上面還沾著詭異的肉沫和血液,看起來就很有故事的樣子。
“誰敢在賭場作弊”
領
頭的光頭壯漢一開口,賭桌附近的人都跳開了,將彌什和王哥兩個人留在真空帶內。安保隊十分順利地穿過人群,走了過來。
啪唧啪唧,皮鞋踩在地毯上有種莫名的粘膩感,像是剛從血池里走了一圈鞋底沾滿血漿。
看到這么氣勢洶洶的一行人靠近,王哥瞬間就慫了,蔫蔫地從座位上站起來,兩腿顫抖。反觀彌什,作為被指控作弊的人,她的神色淡定得不行,整個人斜斜靠在賭桌上。
光頭看了彌什一眼,又看了王哥一眼,選擇向彌什開刀“你作弊了”
“我可沒有。”彌什可是和陰間牛頭人當面batte過的人了,怎么會怕區區賭場保安她回答得理直氣壯,就連推鍋也推得順其自然流暢“誰說我作弊,就拿出證據來,我從開始到現在都沒碰過骰子,也沒靠近過荷官。現場人都可以替我作證”
光頭看向周圍,人群冷氣倒吸聲不斷,卻還是有人弱弱地回答“是啊。我們都看著呢。”
畢竟說的也不是假話。
在生死賭場里,沒人會為一個陌生人豁出性命撒謊。
彌什聳聳肩,繼續說“反而是說我作弊的這位,如果我記得沒錯,他幫荷官撿過骰子。不會是賊還捉賊,當著賭場的面玩套路吧。”
光頭聞言立刻看向荷官。
這次,荷官點點頭,為彌什的無辜開了脫在這個副本里,李豫成的存在就是bug,沒有人能看到他。
就連彌什本人也不知道李豫成在哪里,是實體還是虛體,是用道具還是用手換的骰子。
沒有看到的作弊,算是作弊嗎
彌什這樣想著,臉上裝起無辜來也十分理直氣壯。
光頭定定看了彌什一眼。
銳利的眼神上下掃視,似乎是沒有看出什么異樣來,于是光頭轉向了瑟瑟發抖的王哥,盤問的語氣就沒那么好說話了“你說人作弊,有什么證據”
“你又為什么撿荷官的骰子”
正巧那手持花藝大剪刀的手下發現骰子有問題,將其舉高過頂,打手勢示意賭桌暫停。
光頭見狀,質問王哥的語氣更兇狠了,步步逼近。落到彌什眼中,就是一群武器帶血的家伙圍著孱弱王哥,一副不說出個所以然就不放他走的感覺。
這種壓迫力無疑是可怕的,瘆人的。
王哥只是一個稍微懂點賭術的普通人,又不像彌什一樣有下陰間裝過鬼萬事淡定的心態,猝然直面威脅的結果就是他的大腦忽然就宕機了。
王哥幾乎是承受不住壓力地嘶吼出聲“因為我換了骰子”
“但是那個女的,她還是能開出小她絕對有問題”
他是閉著眼睛喊的,眼前一片黑暗,耳邊也跟著寂靜無比。
會不會太靜了
彌什和王哥一樣有著同樣的疑惑,她側目觀察圍觀的人,從王哥大聲承認自己作弊開始,無論是賭博的、圍觀的、換錢的、歡呼的
人群全都同時安靜下來。
誰能想象到,諾大的賭館居然能靜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