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看一眼荷官的臉,看趙汝真在不在這里,如果沒有,就詢問同樣是韓國國籍的荷官,總會有人認識趙汝真的。
任務過分簡單,謝裔無比自信。
他們一進賭場就環顧四周,看起來就不像來賭博,像是來踢館的。于是他們才站了幾分鐘,就有工作人員上來詢問“是否需要兌換籌碼”
與此同時,審視的目光也落在他們身上。
“謝謝不用了。”謝裔擺擺手,毫不客氣拒絕了工作人員的請求,絲毫不覺得自己不賭博,走進別人賭場東看西看是多么值得懷疑的事情。
他還是太年輕了,他的同伴楊阿英又缺失社會化教育,沒有發現賭場工作人員眼中的警惕。
謝裔剛想往里面走,就被一只手攔住去路。
“先生,這里是賭場,你以為是你家樓下的菜市場,想要來就來,想要逛就逛”
攔住謝裔的人,是先前給彌什推椅子的光頭壯漢,安保隊的領頭。只不過今天他的小弟們都去肢解杜多金的小弟了,所以顯得沒那么有氣勢。
只有賭場常客才知道,有的人之所以能統領惡人,是有原因的。
揣在光頭壯漢口袋里的,是一把染著血的鐵板手,因為打過太多的腦袋,表層開始泛紅了。他就這么隨意地將瘆人的兇器揣在懷里,凝視著謝裔的目光冷漠無光,呵斥道“請離開。”
“你們是做生意的,還能這樣驅趕顧客嗎”
謝裔高聲反駁回去,誰還不是養尊處優的小少爺,不受這種莫名其妙的氣。
他一門心思要完成楊阿英的任務,成為第一個找到趙汝真的人,所以推開光頭壯漢就往里走。
沒走多遠,一聲來自楊阿英的尖叫聲驟然響起。
“啊”
謝裔回頭,詫異看向楊阿英,對方顫巍巍的手指卻緩緩抬起來,指向了他自己。
額間好像有什么液體流下來。發間濕潤潤的。
謝裔伸手摸了摸,指尖全都是紅的。他不可思議地看向光頭壯漢,就看到他手上拿著鐵把手,上面黏上了一片瘆人的血。
他看了看鐵板手,又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腦袋,直到手掌摸到大面積的濕潤感,他才反應過來,他居然被人用鐵板手敲破了腦袋。
他的腦袋破了
第一次站上前線的謝裔,受到的打擊不比他第一次下無限流副本小。
“謝裔”
楊阿英同樣很吃驚,用喃喃自語的音量喊了一聲。
也不知道這個名字是刺激到謝裔的哪一根神經,他忽然捂著腦袋,往廁所里跑,速度飛快。
楊阿英追不上他,只能拔高音量地再喊了一聲“謝裔你去哪”
“誒”彌什應聲回頭,剛剛她聽到啥了,“謝裔”
她看向人群人群,卻因為賭場人流量太大,人群熙熙攘攘,沒找到聲音的來源。
看了一會兒彌什便放棄了,權當自己聽錯了。
她不知道,此時此刻,謝裔正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冷清的燈光將他的面容分割成兩部分,一部分是驚悚,一部分是絕望。
“嗚嗚,吸,怎么會這樣”他慢慢將劉海撥弄到腦后。
洗掉粘在臉上的血后,只見白皙的皮膚下,裸露的粉色大腦溝壑格外矚目。傷口有獎章大小,掉出來的部分腦子正在不斷鼓動,呼吸。
一如昨晚看到的警察。
“怎么會這樣”
他再次反問自己,看向鏡子里自己時的表情,仿佛在看一只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