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兒曾經在暹粒賭場當荷官,賺錢還債,直到有一天,女兒撥了一通求救電話后失蹤,男人決定親自前往暹粒,親自尋找女兒。”
“他很笨,他甚至不識字,于是他決定按照最笨的方法找人,那就是按照過往電話的細節,重復女兒的軌跡。”
“他學著女兒的樣子也去賭場,做他女兒提過的,可能會做的事情,去她可能會去的地方。”
“于是他在賭場被摘掉了一只左手,在工廠被摘掉雙腿,在農場被切割全部內臟,他甚至在夜里忍痛給自己做閹割手術,因為想百分百地重復女兒的軌跡。”
他只是想找到女兒而已。
趙老頭沒有玩家們那么厲害。
他不認識字也沒有手機號碼,沒辦法發傳單,也沒有辦法尋求暹粒警官發動找一個失蹤人口,更沒辦法像彌什一樣打進賭場內部。
他就像一個慢慢進步的笨但很勤奮的學生,用自己的身體,一點點換來女兒的下落。
這時有觀眾提問“那老頭找到他的女兒嗎”
“當然是”主持人賣了一個關子,用俏皮的語氣復述這樁讓彌什聽來非常沉重的案件,她說“當然是沒有找到啦”
“老頭只剩下一顆頭顱,被送到
畸形秀現場里來。他用光所有的器官,卻還是找不回女兒,所以他因為絕望徹底心死,成為暹粒當地唯一一顆心死的頭顱。”
主持人再度讓開,好讓更多的聚光燈落在老頭身上。
他安然睡去的五官底下,是一個父親的無助。
趙老頭每天都要面對一群可能是害死他女兒的助推手,他閉上眼睛仿佛在抨擊錯誤的歡愉,面上無悲也無痛,沉默直視著這個可恨的國家。
掌聲再度響起,但是比起主持人剛亮相時的動靜,顯得稀稀拉拉不少。
主持人也沒有慌張。
她讓人把趙老頭的頭顱推下來,熱情洋溢地高呼“開胃菜到此為止,接下來,請欣賞正片”
緊接著就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怪物走出來,展示他們神奇的拼接手法,和各種慘無人道的虐待。無論怎么虐殺演員,渾身是血的演員都能微笑著站起來,朝觀眾們鞠躬。
主持人還邀請觀眾們上臺虐殺演員。
一個個海外游客,跟開發了新鮮玩意一樣,在舞臺上殺紅了眼。還有一個已經有女兒的爸爸,在舞臺上給一個年僅十歲的小女孩開膛破肚,露出詭異滿足的笑容。
演員還不敢露出很疼的表情,捂著涌血的傷口,笑著退下舞臺。
在一陣陣歡呼聲中,彌什沉默抬手,在虛空中勾了勾食指。
羅凡德見狀低頭。
“怎么了”
“鬧劇到此為止了。”彌什的聲音平淡,沒有任何起伏“我們一起去把趙老頭的腦袋偷出來。”
“彌什,你瘋了嗎”
楊阿英破天荒提出反對的意見。
在此之前,她是跟彌什最契合的隊友,兩人對線索的思考,總是能碰到一起去。
她也是唯一能跟彌什進度打平的玩家,幾乎前后腳發現賭場和工廠,唯一落后于人的地方,只是開場時選擇的敵友身份罷了。
“趙老頭又不是我們的任務目標,你偷走趙老頭的腦袋,很容易暴露你的真實身份,后面就很難通過詹姆斯找到趙汝真的線索了。”
楊阿英緩了緩,好聲好氣地說“你聽我說,你有詹姆斯的信任,可以用話套出趙汝真的位置。只要找到她,我們的任務就結束了,副本也會跟著結束了”
羅凡德頓了頓,看向彌什。
彌什沒有反應她打定主意要帶走老頭的頭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