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沒有人幫忙,他也能順利避開辦公桌障礙,可想而知這位后天致盲的實業家有多倔強,又是自己默默練習了多少次,才有這種近乎常人的舉動。
他從書架上拿出一本厚實的本子,翻開內頁,竟然全是梁母的照片和報道。
很多都是梁母代替梁宸銘參加店鋪剪彩活動,留下來的照片。
梁宸銘用他那寬厚的手,慢條斯理撫摸著照片上的梁母,說“這事找我就對了,你母親的這些東西我都還留著呢,不過只保存到你出生之前。”
“自從你出生后,我的眼睛徹底看不到了,也沒辦法將報道從報紙上剪下來了。”梁父苦笑道“不過自從你出生后,小馥總覺得自己變丑了,不愿意拍照,也不愿意參加剪菜活動了。”
“沒有的事情,母親還是一如既往的漂亮。”
梁硯行說到一如既往的時候,誠實品行讓他語氣稍頓,好在梁父也沒有發現。
梁父將剪紙和照片交予梁硯行,讓他給彌什等人看。
照片上的梁母神采飛揚,一舉一動頗有
少女的俏皮和少婦的優雅,剪彩的時候還會翹起腳尖,報道說這寓意著生意紅紅火火,忙得腳不沾地。
再往后翻,居然還有外文宴會,年輕的梁母在里面充當俄語翻譯。
光是看這些照片和報道,就知道年輕時候的梁母是多么優秀連鎖大藥房的獨生女,漂亮,海外留學精通俄文,平時樂于做慈善和義工活動。
霍,居然還有創辦的資助小學,至今還在營業中。
彌什都快愛上報道里的梁母了。
可越是看,她越是詫異于現實梁母的割裂感,明明是同一張臉,卻給人一種并非同人的感覺。她默了默,問“梁先生,你還記得小眉嗎”
“小眉”梁先生一愣,不是詫異這個人是誰,而是詫異彌什這么突然問起她“我當然記得,她是之前照顧我的女傭,怎么了”
“你還記得小眉的事情嗎”
看著梁父露出懷疑的表情,彌什捏著鼻子,閉著眼,給自己認下一門親戚。
“小眉是我的遠方親戚,所以我對她很好奇,想知道她是什么樣的人。”
“原來是這樣,居然有那么巧的事情,小眉的親戚居然是硯行的朋友”
梁宸銘對謊言一無所知,也由此可見,小眉平日里并沒有什么親戚朋友來找。
他回憶了一下,說“小眉是馥馥帶過來的女傭。她曾經是沈家的幫傭,聽說上海有工作后,居然只帶著一個小包裹,只身跑過來自薦了。”
“因為是沈家的幫傭,也算知根知底,所以馥馥沒有任何猶豫,直接聘請她住家干活。”
“她性格很好,平日里不愛說話,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傭,可惜跌進下水道里,又遇到大暴雨,連個全尸都找不回來了”
梁父挑著記憶里印象深刻的點,按照時間倒序,全數告知。
彌什則從這些故事里,鑒別出能推進副本進度的線索小眉,曾經是梁母沈香馥家的女傭;她死的時候,因為大暴雨沖洗下水道直灌入海,連全尸都沒有。
沒有尸體,自然不知道有沒有死亡。
梁硯行著急家人的安危,迫不及待追問“那段時間,有沒有什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梁父頓了頓,忽然,他淡漠的表情驟變。
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東西。
“自從她來了以后,確實發生了很多可怕的事情。也因為這些事情,馥馥帶著你住進靜安寺,一直等到你2歲生日后才回來。”
這些事情,梁硯行竟然聞所未聞,他從沒聽父母提及過。
“什么事情”
他不禁追問道。
梁父正身,明明眼睛看不到了,卻還是不由自主地朝窗外撇了一眼。
“我曾經見到有女鬼在啃頭。啃馥馥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