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父竟然在房間里藏了指槍。
他以迅雷不及掩的速度,將槍口塞進嘴里,對著腦袋開了槍。子彈從口腔穿透他脆弱的大腦,最后落在墻上,帶出一道潑墨式的血點。
開槍時劇烈的火光炸爛梁父的嘴巴,他開槍時瞪大的眼睛,也讓花火落在上面,晶體自燃。梁硯行就這么眼睜睜看著,父親頂著一張面目全非的臉,然后高大的身體緩緩向后倒去。
“父親”
梁硯行沖過去抱住父親。
梁父的血噴涌式地從嘴里冒出來。深紅得不像話。
他看著梁硯行,似乎有什么想說,可是火花炸爛了他的嘴,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也沒什么好說的。
梁父無法承受可能親手殺死自己妻子的真相,當初腳底踩著的水浪聲和拍擊聲比槍聲更響,從剛剛開始就在房子里游蕩。
臨死前,他似乎是聞到下水道的味道,卻欣慰笑了一下。
早該如此了。
他就知道,他的馥馥不會做出殺人的事情。
梁父睜著眼睛,就這么包含負罪感地死去了。
梁硯行將父親平放在地上,發了瘋似的做心肺復蘇,卻依舊無濟于事。他將腦袋埋進父親平靜的胸膛,剛剛還能竭力控制的淚水,無所從地落在上面,浸濕西裝料。
梁硯行睜著濕潤的眼眸,看向不遠處的罪魁禍首。
他們的動靜那么大,可梁母卻一直睡在床上,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怎么會
梁硯行輕輕放下梁父的身體,讓他睡得更舒服點,然后跌跌撞撞地走到梁母的床邊。
他伸手撩開擋住梁母上半身的簾幔。
簾幔的陰影慢慢曝光在光亮中,先是露出梁母的胸膛,然后是脖頸。
梁硯行猛地掀開簾幔,看清陰影里的畫面后,呼吸驟停。
梁母,不準確說,小眉的脖子上面沒有頭。
睡在床上安穩呼吸的女人,只是一具軀干罷了。
看到這一幕的梁硯行,第一反應就是梁母的頭不在這里,那她的頭在哪里
“糟了。”他看向窗外,擔憂眼神追尋著什么“彌什他們有危險。”
彌什正在和羅凡德討論副本的線索,沒留意到時間到晚上,也沒注意到宴會客人都離開了。說著說著,她忽然感覺腳踝傳來短暫的
刺痛。
就好像被什么蟲子咬了一口,口器穿透皮肉,拔出來的時候還會帶走一塊肉。
什么鬼東西
民國的蟲子這么兇狠的嗎
彌什低頭一看,看清咬在她腳踝的東西后,徹底愣住了。
咬她的東西不是蟲子,而是一個人類的后腦勺。還真是鬼東西。
腦袋長長的頭發隨意鋪在地上,兇狠的表情對著彌什看不到的地方,嘴巴死死咬在她的腳踝,連太陽穴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饒是沒看到正面,彌什也知道這顆頭是梁母。
“媽呀,羅凡德”彌什第一反應就是喊媽,雖然語氣像主人喊自己的狗“往我的腳踝砍一刀,有只鬼在咬我的腿”
羅凡德低頭一看,被看到彌什像在小腿上長了顆瘤子的腦袋,當即拔出武士刀做穿刺動作。“我能看到,你縮腿”
彌什猛的一縮腿,羅凡德抽刀,朝這顆腦袋的正中間刺過去。
可腦袋的反應速度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