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他還在興致勃勃聊起生日宴的細節,要宴請什么客人,大家準備玩什么游戲。看到這一景象的梁妍瓊,做出和現在一樣的決定,那就是生日宴結束后再自殺。
可到了生日宴當天,意外發生了。
被梁妍瓊下了大量鴉片的酒,居然意外送到了生日宴場上,還全進了梁硯行的肚子里。
他在醉極的狀態下,跌跌撞撞從大廳一路摔到庭院,七竅流血看起來特別嚇人。可因為醉了,他甚至沒發現嘴巴在吐血,還以為是喝吐了,臟了一身。
“梁硯行,你這是怎么了”
撿到這一幕的現場同學們,酒醒大半,紛紛鬧哄起來“天啊,他流血了好多血”
“快去喊醫生過來,最近的圣瑪利亞醫院只有半條街遠”
可惜,這是毒殺,不是病發。
梁硯行根本撐不到醫生來的時候。
發現毒酒消失的梁妍瓊趕緊跑進宴會大廳里,奪過大家手里的酒仔細檢查。
當她看到摔碎在地板上的酒
瓶,還有殷紅酒液夾雜的無法融開的鐵灰粉末,立刻就明白了
她的失職害死了一個人她身上的罪孽更深重了。
害死的人是誰
梁妍瓊一抬頭,就看到站在庭院正中間,滿身是血的梁硯行。她的呼吸都驟停了。
“我有點”
話還沒說完,梁妍瓊眼睜睜看著梁硯行向后一道,栽進不知從什么時候被打開的下水道里。
從那以后,梁硯行就失蹤了。
梁父耗損無數人力物力,先是貫通下水道,又是搜遍黃浦江,都沒能找到梁硯行的人。
因為沒找到尸體,剛開始的梁父還能自欺欺人,覺得梁硯行還活著只是被沖到某個角落了,抱著這種微妙的信念,一搜就是余生。梁家就此破產。
這些聞所未聞的事情,通過死前走馬燈的形式,展現在梁妍瓊的面前。
“妍瓊”
哥哥的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和走馬燈里瀕死的虛弱氣息相比,顯得是那么中氣十足。
梁硯行和彌什沖到梁妍瓊面前。
梁硯行不顧血污,用他顫抖的雙手捂住妹妹的嘴巴,試圖阻止血液涌出。他的尾音蜷起,問“妍瓊,你怎么那么傻”
明明她明明疼得幾乎暈厥,喉嚨“嚯嚯”不斷冒著粘稠的血漿,卻在看到安然無恙的梁硯行后,肉眼可見地松了一口氣。
“太好了。”聲音因為充血而變得含糊不清,要很仔細聽,才能聽見她在說什么“死的人是我,而不是無辜又正直的你。”
“你別說話,我已經叫醫生了,她們很快就到了。”
看到這里,別說彌什了,就連羅凡德也感嘆梁硯行的遭遇好好的一個生日宴,死了四個人。換做是誰都會覺得絕望的程度。
而梁硯行只是紅了眼,算是內心十分強大了。
“沒關系。”
梁妍瓊已經感覺自己必死無疑了,她掙扎著反握梁硯行的手,問“哥哥,我還是你妹妹嗎”
這個問題對梁妍瓊來說非常重要。
梁父和梁妍瓊之間似乎有天然的親子隔閡,從小就不親近;“梁母”因為懷揣著秘密和愧疚,對梁硯行的態度比對親生女兒好,所以從小到大,都是梁硯行在照顧梁妍瓊。
帶她讀書,帶她出去玩,哪怕在國外讀書的時候,也會保持一周一封信,一月一禮物。
梁妍瓊非常喜歡他的哥哥,覺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她問出這個問題,已經是強弩之末,身體明顯已經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