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
好尷尬的沉默。
被白布包住腦袋的男生向后一倒,直接暈死過去。
他的鼻血在粗糙布面彌漫開來,成為當下最刺眼的圖案。
隨著“砰”的一聲倒地,那些被瑪麗亞的丑臉激發出莫名暴怒情緒的學生們紛紛冷靜下來了,他們眼睛依舊警惕地看著彌什,身體卻不由自主呈現出恭順的姿態。
這些學生就像謝裔,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膝蓋已經碰地了。
好可怕,好可怕的女人。
剛剛是誰說三十多個人打不過一個女人的。好像確實不能。
彌什松開男孩,淡定席地而坐,說“現在可以坐一起,好好聊聊了嗎”
數十人面面相覷,最終在謝裔的帶領下,別扭又順從地坐在彌什身邊,哪還有敢叫囂的人啊。而這一切都被瑪麗亞微微斂下的雙眼映入眼簾。
挺奇怪的,瑪麗亞和之前一樣,沒有抬眼看大家,卻給人一種她正在若有所思的感覺。
“面對校園霸凌的時候,先是好好溝通,不行再拍視頻和記錄證據,用警察局報案警告對方,又或者考慮換一個地方生活辦法那么多,殺人和自殺是最糟糕和最無法挽回的辦法。”
彌什悠然開口。
她不是在跟學生們說話,是在跟腦海中的瑪麗亞溝通。
主要是她實在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生前忍氣吞聲,卻能做出自殺和殺人這么可怕的事情。
其他人不知道彌什在跟瑪麗亞說話,委屈地說“我好委屈,我沒有被霸凌,也沒有霸凌別人,我只不過是把按照她說的話把詛咒傳給別人而已,為什么把我帶到這里。”
“你委屈什么”彌什閉著眼睛,無表情的臉轉向說話的人“當這種事情在你眼前發生的時候,哪還有什么旁觀者如果不阻止,你就是霸凌的加害人,就是瑪麗亞的支持者。”
彌什話音剛落,所有人面色一變。
他們也知道自己將詛咒轉移給別人,是一件難以啟齒的壞事。
于是他們不約而同地瞞下自己曾經與瑪麗亞對視過的事情,還假裝相信“孤立對方就能拯救對方”這么離譜的傳言,借以減輕負罪感。
彌什的話無疑是戳穿他們虛偽的面具,撕開他們粉飾太平的樂觀。
“那我們該怎么辦”又有人崩潰“我們不會都得死在這里,才能從這鬼地方里出去吧”
這樣的話無疑制造出新一輪的恐慌。
因為直到現在,已經過去五個小時了,天色卻依舊漆黑,時間仿佛永遠停留在了凌晨五點,停留在黎明前的黑夜。
只是坐在這里放任時間流逝,似乎沒有任何作用。
這讓普通人們感到恐慌,入睡前他們還是等著父母來接的學生,轉眼就被困在這里無法離開,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父母家人,一群人不禁悲從中來。
嗚咽的聲音在空曠操場中響起,奏成最悲傷的
和弦。
就在悲傷氣氛不斷向外彌漫的時候,彌什的一句話,改變了當下的氛圍。
她慢慢站起身來,說“好好活著,是對霸凌者最大的反擊。”
彌什邊說邊舉起剛剛撿來的鋼筋。
她將鋼筋尖銳處對準自己,無神的眼瞳倒映著鋒利的銳光。
同一時間。
沉睡中的彌什本體被頃傅護在懷里,一動不動。
在他倆的不遠處,是斷開兩節的蟒蛇。腸子都扯出來了,尾巴尖還在不斷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