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沒有逃跑的機會了彌什神色凝重不已。
另一邊,小胚站在不遠處,等著頃傅養父把頭給他。
養父緊了緊手里的斧頭,看著彌什的眼神如看著案板上的魚肉一樣自得,他冷笑道“你無路可逃了。我要你為二十年前的多管閑事負責”
斧面反射出彌什鄭重的面容,且映像還在不斷靠近。
在斧尖冷意襲來的瞬間,彌什大喊“頃傅”
話音剛落,斧頭猛然剎住,正好剎停在了彌什的脖子上。彌什感覺自己脖子的皮膚被割破了,柔軟的頸部傳來密密麻麻的刺痛。
可惡。
如果不是為了頃傅,為了讓他聽全養父母的秘密,彌什何必受這個苦啊
她幽怨看向小胚身后。
她喊出聲后,被小胚巨大的人殼擋的嚴嚴實實的頃傅這才慢悠悠走出來,滿臉都是反光。
發光
頃傅居然哭了
彌什因為頃傅差點死去的怒火瞬間熄滅,她和養父一起有些詫異地看向來人。
在彌什的認知里,頃傅是一個非常接受現實的人,這大概與他的佛性有關,永遠與命運抗爭,永遠僵直著背脊,抗下一生所有的不公。
然而這樣的人,居然哭了
彌什都覺得有些堂皇了。
頃傅抬頭,咽下所有的眼淚,假裝自己是被刺眼的太陽光照射才紅的眼,然后自嘲式地說“啊。原來是我這么多年信仰的佛,導致我這悲慘的、被玩弄的一生”
頃傅是真的信轉生佛,哪怕他父母雙亡,獨自一人闖蕩無限空間,他也一直在祭拜著轉生佛,將它放在學校的倉庫里精心上供著。
結果現在卻告訴他就是因為這尊轉生佛,他必須出生被丟棄,經歷兩次父母雙亡
簡直不要太搞笑了
。
頃傅哭著哭著,忽然就笑了,然后變成仰天的哈哈大笑他逐漸癲狂。
養父沒想到頃傅在這里,有些擔心地喊了他的名字一聲“頃傅,你怎么會在這”
雖然一切都是假的,但他這么多年都在扮演好好父親,早已將假裝善待頃傅刻在了骨子里,所以第一反應就是關心養子。
隨后,他的表情忽然猙獰,似乎想起了自己的真面目已經暴露。
“就算你知道也沒辦法了。原本你就是一個普通牧民的孩子,按部就班地長大,讀書,放羊,是我們找到你,將你盡心打造成佛的樣子,你應該感謝我們。”
養父的理所當然讓彌什感到惡心。
頃傅也沒了笑容。
可還沒等他們做什么,忽然,養父丟開手里的斧頭,捂住自己的臉。
怎么,彌什愣了一下,這位親也哭了嗎
結果下一秒,養父發出震破耳膜的慘叫。
與此同時,他捂住臉頰的雙手忽然溢出血來,滴滴答答全滴進沙漠里,將暗黃色的沙子染成了古怪的紅褐色。
他將手從臉上拿開,手掌和臉之間拉出長長的血絲。
離得比較近的彌什定睛一看,差點嘔了出來,養父手上居然有一張他完整的臉他的臉掉了
柔軟的人皮靜靜躺在他手心里,養父頂著一張紅彤彤的、能看見肌肉縱橫分布的臉愣在原地,看看手里如蟒蛇脫皮一般掉落的臉,又看向彌什。
“怎么會”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
說完這句話后,養父的身體突然像被撞扁了一樣,形態詭異地扭曲成了一團。
他身上所有能出氣的地方都在流血,他站在那里,就像一個被撞破的消防栓正在不斷溢水,蒼白臉上為數不多的生機也在一瞬間被抽離干凈,連站穩的力氣都沒有了。
養父以一種不可置信的表情向旁邊一倒,先彌什一步,倒在了流沙之中。
窸窸窣窣的聲音密集響起。
不出幾秒,松軟的流沙就覆蓋在他的尸體上,徹底看不到養父的身影了。
只剩下一張表情驚恐的臉皮落在彌什不遠處的沙子上,在烈日的灼烤下,冒著隱隱的熱氣。
這是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