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長老好陰險。
朝歲險笑出聲,他捏著玉蟬放在月下,從靈海涌出的炁體輸入其中。
頃刻,不染一絲雜質的玉蟬內,浮現出血紅的虛影。
形似一枚種子。
朝歲微瞇起眼,將玉蟬扔給紀元楚,“好了,還你。”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類東西。
是什么,連他也無法確定,那瞧著人畜無害的少年,好像真是個陰險狡詐的小魔頭。
“嬴辛,你沒事吧,”習武場幾名弟子圍來,見少年白衣沾泥,一身狼狽。
“紀元楚太過分了,平日就仗著修為高不可一世,如今還與趙黔那些人為伍”
嬴辛長睫微微垂下,遮了眸瞳,嗓音平和“我沒事。”
“唉,”一人無奈搖頭,詛咒道,“聽說沈白休來了,宗主還要派弟子去侍奉他,真希望紀元楚被看上,叫他吃吃苦頭”
另人聞聲,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也太狠了。”
沈白休,他們這位名義上的師叔,是何等可惡人物,用四個字形容,那就是諂上欺下。
他天資極差,連他們這些尋常弟子都不如,修行至今,才金丹修為,不知哪來的潑天運氣,能成為玄沐仙尊座下弟子。
就憑著這身份,沈白休知道沒人敢動他,出師后就為非作歹,整日飛揚跋扈,在修真界拳打各大世家,腳踢諸大仙門,又是索要寶物,又是強搶好看的男修,各方勢力被他惹了個遍,偏偏不敢對他下手。
雖然沈白休拜師時,道君等人早已出師,與這師弟并不熟悉。
但畢竟同門一場,誰也不敢賭,對沈白休下手后,那六位會不會念及同門之誼,為師弟報仇,這才讓沈白休逍遙快活了多年。
如今來了他們青陽宗,雖說在江宗主眼皮底下,他不敢做什么,可宗主時常云游四方,一旦離開,天知道沈白休會有多無法無天。
“聽說被他關在后院的男寵們,一個個被他折磨得遍體鱗傷,滿身鞭痕,被宗主放走時,一個個欣喜的痛哭流涕,叫嚷著重見天日了以他的癖好,倘若被選中去侍奉他,輕薄是小,被扒一層皮才是大啊”
一弟子絕望哀嚎。
“宗主好狠的心啊”
“放心吧,你相貌平平,不必擔憂,倒是嬴辛”
眾人齊刷刷望去,嬴辛嘴角微不可察動了下,“他不會選我。”
眾人不解,嬴辛回首,望向交織樹影下,低聲與紀元楚說著什么的身影。
青陽宗有一百零八座山峰,峰主令形狀各不相同,朝歲腰間掛著的峰主令,呈菱狀。
他沒記錯的話,是南山峰的主令。
南山峰常年無主之峰,如今峰令突然掛在了一個陌生青年身上。
沈白休今夜傍晚抵達青陽宗,此人除了是他,還能是誰。
嬴辛目光平靜地落在玉蟬上。
眉眼淡漠。
青山主峰。
江葉驊伏案翻著弟子名冊,頭疼不已,南山峰偏僻幽靜,了無人煙,讓沈白休在那獨居顯然不可能。
“哥,你說派誰去。”
江葉草不緊不慢沏著茶,事不關己道“你是宗主,我只是閑散人士。”
江葉驊奪走他剛沏好的茶,哼聲道“你跟師尊說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半月前,許久沒有音信的師尊,突然給他們所有人出了一個課業,課業內容就是小師弟沈白休。
沈白休入門時,只有江葉驊還跟在玄沐仙尊左右,比起江葉草和其他師兄姐,他對沈白休熟悉些,好歹相處過一段時間,其余人,對沈白休最多幾個照面。
師尊課業,江葉驊認認真真作答了。
沒多久,就收到師尊回應,他還看到了其他人的作答。
道君大師兄給的答案是“跟我,安。”
魔尊二師兄的答案是“師尊仁慈,聞其頑劣不堪,來魔界,我送他入魔獄,讓其每日千錘百煉,死而后生,不怕他死性不改。”
妖皇三師兄“愿為師尊解憂,然私以為,小師弟天生貌美,風流些實屬正常,跋扈些亦可諒解,無需修枝剪芽。比起這個,師尊現在何處,小時十分想念師尊,每日在妖界盼著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