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何況嬴辛傷未好。”
嬴辛昨日被毒痋咬傷,手背和胳膊好幾處血洞,說來奇怪,“嬴辛,你被咬的地方怎么不見烏青。”
持劍弟子撩起袖子,他不慎被毒痋咬到的地方,有掌心面積的烏青毒素,而嬴辛的,仿佛單純破皮咬走了點血肉般。
嬴辛看向被咬傷的手指,默默往后藏了藏,“痋蟲毒性不一,大概我運好。”
持劍弟子不疑有他,后怕道“幸而是遠遠不及血衣痋的毒痋。”
“那可不,”另人道,“血衣痋可是天下第三的威名,若非母痋如今在宗門,巫幽門動動手指,那些人都會變成沒有意識的嗜血痋尸”
想到昨日那鮮紅的千足母痋,一人寒栗道“血衣痋如此才第三,第一第二又是誰,”
“聽說第二是趕尸痋,中此痋者,意識存在,但鮮紅的血肉會變成干尸,受母痋控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比血衣痋還可怕,活受罪”說話的弟子沉吟道。
“至于第一的地獄痋,沒人見過模樣,只聽說此痋晝伏夜出,喜歡喰食人體生機和修為,中了此痋,無論多強大的修士,都會變得蒼白病弱,比凡人之軀還不如,等完全失去抵抗,這時候,地獄痋才開始活動。”
十二月的瑟瑟寒風中,弟子幽聲道“據說它游動的時候,是溶骨化血之痛,但最可怕的是,漸漸的,中痋者不會感覺到疼痛,他會先是喪失視覺、聽覺、味道最后五感盡失,不知時間流逝,不知外界一切,變成仿佛被囚禁在無盡黑暗與幽冷地獄里的人,永無天日。”
幾個弟子目瞪口呆,這三大痋,一個由生到死,一個生不如死,一個不知生死
“我要是中了,不如趁早死算了。”
“可不是嗎,尤其最后一個,不就跟墜入地獄一樣,還是一個人的地獄”
崖坪狂風四起,嘀嘀咕咕的幾人,背脊發涼。
他們止了話,抬頭意外發現嬴辛沒練劍。
木劍被放在了一旁,嬴辛靠坐在樹下,身量單薄瘦弱,一雙黑得勻稱的眼睛,望著自己的手發呆。
松葉飄落,太陽迎面升起,少年臉頰卻透著蒼白,仿佛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日上三竿,朝歲被系統絕望哀嚎吵醒。
“仙君仙君你還記得大明湖畔的任務嗎”
朝歲揉揉耳朵,翻身披上絨毯,連腦袋一起蒙住,懶散的聲音從毯內飄出,“急什么,等會就來報到了,我誠意已經拉滿了。”
系統誠意
朝歲含混“嗯”了聲。
青陽宗弟子數千名,他只選了嬴辛一人,少年是他唯一的選擇,誠意還不夠么。
系統沉默,好半晌,小聲提醒道“可是,仙君現在不是仙君了。”
他知道宿主的生平,也知道朝歲往日何等地位,在他原來的世界,被玄音仙君選中,這對任何一位弟子而言,確實是平步青云的歡喜,死后能記在族譜上的榮光。
可是現在不一樣啊。
系統悲泣,“他肯定不會來。”
朝歲擲地有聲“不可能。”
晌午。
朝歲喝著冷茶,指尖不緊不慢地敲敲茶杯。
日暮西垂,朝歲微瞇起眼,吃完剛摘的靈果,舌尖抵了抵牙根。
一整天了,山門口還未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