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先來后到,即墨,你知道我變成這幅模樣是誰害的,你給我讓開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啊”
朝歲聽這話與原主有關,略一打量孩童,猜到了身份。
東洲火境主,赤梟。
赤梟修煉了一種功法,九轉金身,原著里,他最后一轉關鍵時刻,被沈白休陰差陽錯打斷,變成了孩童模樣。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哪怕與即墨塵私交甚好,也攔不住赤梟報仇的心思。
眼見好友不肯讓道,他冷笑一聲,就要出手,“阿彌陀佛”一聲佛號打斷劍拔弩張的氣氛。
千機和尚雙手合十,勸道“兩位施主莫因小事傷了和氣,此行至關重要,不容差錯。”
“小事”赤梟揚起手中鞭子,“啪”一下,地面四分五裂。
小孩個矮,低低的視線被即墨塵擋完了,他繞過即墨塵,老氣橫秋地陰沉沉望去,“沈白休,我與你不死不”
即墨塵后方,空空如也。
人呢
縮頭烏龜,又逃走了
朝歲打了個噴嚏,眉梢斜斜一挑,還想看熱鬧的,只是手腕被嬴辛拽著,一路拉回了客棧。
房門合上第一件事,少年就是察看他的眼睛。
四目相望,嬴辛望進清眸深處。
他的食指并攏,反復在朝歲額間試探,確定這身體內沒有任何魂息波動,嬴辛垂睫加強了術法。
深夜,客棧房門緊緊閉著。
嬴辛坐在燈下,注視著古籍有點心不在焉。
天門劍尊、火境主、千機和尚都來了,他們要去哪,什么事能同時請來這些人。
尤其是即墨塵,修無情劍道,甚少過問世事,劍尊之位,已無需給任何人薄面,能讓他出山,一定是關乎蒼生的某件大事。
嬴辛指尖扣了扣桌面,沉思之際,目光落在了朝歲身上。
朝歲拿著最后一串糖葫蘆轉悠,察覺目光,斜視回去。
嬴辛靠近燈火,黑瞳柔潤,看了他片刻,嘴角彎起意味不明的弧度。
“師叔對劍尊倒是特別。”
這話有點秋后算賬的意思,朝歲琢磨,好歹有兩個好感值,嬴辛不至于跟一個沒有主意識的傀儡過不去。
嬴辛“那話本所寫,原來不是空穴來風。”
朝歲默然,他沒想到,嬴辛能跟傀儡聊起來,這與自言自語有何區別。
少年表情還很豐富,黑眸潤潤的,斜支著頭看他“劍尊對師叔更是特別,要是他知道我所作所為,我一定完了。”
他嘴上說著完了,眼睛卻躍躍欲試的瞇起來,毫無畏色含著笑。
朝歲在靈海,挑了個大大的斜眉“”
傍晚時候嬴辛獨處,眉
眼陰郁,十分沉悶,好似被烏云高山壓著,不見平日待人時的美好模樣。
他以為小魔頭私下悶的很。
沒想到這會,就像打開了某個開關,發現了某個秘密,愉悅了起來。
不是虛假的笑,他就是在高興。
能讓他如此高興的事,大約不是什么好事。
風打在窗戶的聲音漸大,浮云遮月,夜空烏沉,嬴辛起身合了窗,借著燈火,伏案翻閱輿圖。
室內寂靜,很長一段時間,只有翻動書頁的聲音,朝歲在旁飲茶,偶爾掃過一眼輿圖。